周氏本就不信任陸晚音,又聽解差眾口一詞說陸晚音在騙錢,心裡更是沒底。
再看自己兒子被紮成這副鬼樣子,她腦中嗡地一下就炸了。
“陸晚音!我的幺兒若有個三長兩短,我就把你送去給他賠罪!”
“哦。”
陸晚音說完,乾脆利落地將那枚針紮到謝子川的臉上。
這回周氏看得清清楚楚。
紮針之前,陸晚音隻是掃了一眼,根本沒有仔細確定穴位。
那動作,比她紮扣肉都隨便。
周氏火冒三丈:“你給我住手!”
陸晚音當真就停下來了。
她道:“我先說好了哈,你自己叫停的話,我是不會退欠條的,你們該還的錢還是得還。”
“不成!都沒把人救活,憑什麼要我們的錢?”
謝德曜一聽到不退欠條也炸了。
殊不知他的反應,也把周氏給氣得七竅生煙。
錢!錢!錢!
幺兒都要死了,一個兩個都隻惦記錢!
周氏一股腦將謝德曜推倒,任由他摔到地上嗷嗷叫。
她轉身便要去質問陸晚音。
卻看到陸晚音捏著銀針慢悠悠地晃著。
午時陽光正烈,將那銀針照出刺眼的寒芒。
周氏止住了腳,雙手握成拳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良久,她敗下陣來,老淚縱橫:“我隻想救活我的幺兒。”
“那就安分點。”
言罷,陸晚音終於在臉上找到個位置,火速將銀針紮進去。
這一針下去,周氏看得心裡哇涼哇涼的。
但陸晚音滿足了——可算對稱了!
嫉妒的瘦高解差見縫插針:“臉上都沒地兒紮了,你該不會還要往身上紮吧?”
陸晚音從來都不是任人揉圓捏扁的性子。
忍這群解差到現在,純屬是她懶得搭理他們。
但,不代表她會一直忍著。
如此想著,陸晚音朝瘦高解差飛射去一枚銀針。
所有人都未察覺到異樣。
直到那解差屢次張嘴都說不出話來,激動地拉扯侯元基。
“啊……咿……”
旁人才發覺他慘遭毒手了。
侯元基踹開情緒失控的解差,想打探陸晚音醫術的虛實。
“嘶!”
就看到本已經現了死氣的謝子川,突然急切地深吸一口氣。
而後像是被嗆到一般,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。
咳著咳著,他睜開眼,將吃下的食物都給吐了出來。
臉色也由黑紫變成深紅。
雖然還是不怎麼正常,但明顯沒了瀕死的灰敗之色。
周氏衝過去對謝子川噓寒問暖。
謝家眾人也圍攏過來。
此事徹底顛覆了解差的認知,他們一個比一個吃驚。
解差推開謝家人,將謝子川拎起來,仔細打量他。
侯元基對此並不在意。
他目光緊緊跟隨飛快收針的陸晚音,有更在意的事情。
侯元基問:“你有這等醫術,為何不救謝璟辭?”
陸晚音斜了他一眼:“你見過誰能把斷了的頭,重新安回屍體上?”
聞言,侯元基眼裡的猜疑都凝固住了。
手腳筋被挑斷,就跟人斷頭一樣。
除非是神仙來了,不然絕對不能死而複生。
可大抵是有烏鴉護佑和巨蟒送人這種離譜的事情在前,侯元基總覺得。
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。
侯元基審視地看向謝璟辭。
若真是如此,他可絕不能掉以輕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