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最難控製的,就是自己下意識的動作。
這謝璟辭,的確是個狠人。
侯元基又幾次三番要檢查謝璟辭的傷口。
都被拒絕後,他逮著機會就試探。
畢竟之前沒治好,不代表之後不會被陸晚音治好。
皇帝命他順理成章地弄死謝璟辭,他可不能看著謝璟辭好起來。
於是,侯元基花樣百出。
他時不時偷襲一下謝璟辭。
甚至還意圖往謝璟辭的水裡放巴豆粉。
不過有陸晚音坐鎮,再加上一群勇猛凶狠的親衛。
侯元基的計劃,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會以失敗告終。
“趕緊給我滾!不然我現在就把你紮成刺蝟!”
陸晚音攥著銀針,惡狠狠地瞪著侯元基。
侯元基見著這能救人又能殺人的銀針,灰溜溜走了。
反正來日方長,他一點兒也不怕。
陸晚音難得的有點煩。
這侯元基沒多大點能耐,卻跟個蒼蠅似的,不咬人膈應人。
“夫人。”
謝璟辭叫了她一聲:“你往南邊看看,應該會喜歡。”
陸晚音沒多大興致地轉頭。
路邊整齊栽種著一溜石榴樹,葉子或是翠綠或是金黃。
一眼望向路的儘頭,竟有幾分層林儘染的意思來。
但能讓陸晚音感興趣的不是這副美景。
而是那沉甸甸壓彎了樹枝的石榴。
石榴比拳頭還大,熟透了的咧開嘴,露出紅色飽滿的果肉。
沒熟透的石榴也各有各的顏色,好看得讓人……口舌生津。
在末世生活數年,陸晚音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麼誘人的原生態水果了。
不過,石榴樹下圍有緊密的柵欄,肯定是有主的。
陸晚音大為遺憾,一路走著一路尋找果園的主人:“都該采摘了,怎麼連個人影都不見?”
有人在,她還能買幾個。
聽到嘟囔,侯元基終於知道該怎麼壓陸晚音一頭了。
“去,給本官摘幾個又大又紅的石榴來!”
解差自個兒也饞,一連摘了三十多個石榴。
一部分供給侯元基,一部分留下自己吃。
侯元基在囚車上,轉過身來,盤腿對著謝璟辭和陸晚音。
將石榴皮一剝,再用力一擠。
果汁破皮而出,甜滋滋的香氣四溢。
他賤兮兮地將石榴往陸晚音二人麵前伸:“真香啊!你們要不要來一口?”
說著,他猛地收回手:“不成不成,本官聽說,當年你領兵時,規定不許士兵踐踏莊稼、搶占有主的果蔬。你現在雖不是將軍了,但應該不會違背自己定下的規矩吧?”
話音一落,侯元基一邊得意地看著謝璟辭二人,一邊往石榴上狠狠咬下一大口。
那姿態要多囂張有多囂張。
謝璟辭預測到了什麼,嘴角微微上揚。
……三、四、五……
正在默數侯元基咀嚼幾下的陸晚音,越發震驚。
包裹石榴的隔膜有明顯的苦澀,他是沒有味覺了嗎?
怎麼一點兒都沒察覺到?
被這兩人意料之外的眼神一同注視著,吃了無數虧的侯元基,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。
一定有陰謀!
謝陸二人靜悄悄,必定要作妖。
侯元基警惕地左看右看,企圖找出這二人乾了什麼壞事。
但是,冷靜下來的他,突然覺得嘴裡苦不堪言。
“噗呸呸!”
侯元基朝囚車外一通吐。
重心前傾,整個人竟直接向地上栽倒。
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響起,陸晚音徹底爽了。
俯視著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被砸到地上的侯元基,她眉眼彎彎。
“沒必要,真沒必要!雖然你卑鄙無恥、人麵獸心、作惡多端,但是真沒必要向我們行如此大禮。”
侯元基:……
此時,一萬個草泥馬在心中奔騰。
許是身心都被虐得太狠了。
再被解差扶上囚車後,侯元基已經提不起任何精神,去刁難陸晚音二人。
嗚嗚嗚,屢戰屢敗,屢敗屢戰。
他也是會挫敗的好不好?
囚車一路往西,果園卻像沒有儘頭一般。
突然,從果園裡飄來尖厲的聲音。
“不要這樣!張管事,嗚嗚,求求你饒了我!”
“他娘的,你這張臉可太能長了,哭成這樣都能讓老子興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