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往崖邊掃了一眼,忍不住一陣頭暈目眩。
眼睛也有點疼,好像又要瞎了……
突然就覺得,臉麵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了。
他連忙再次放軟了語氣:“你看啊,雖然時間不長,但天下人都知道,你是我謝德曜的兒媳婦兒。”
陸晚音眼皮都不抬一下:“所以呢?”
美麗怎麼還沒回來,老夫人到底是有多害怕?
謝德曜繼續說好話:“要是這回你們都活著出去了,我卻死在這裡,你想啊,彆人會怎麼想你?”
陸晚音思索片刻,認真回答:“喜大普奔,錦鯉附體,僅成婚不足半年,就擺脫了黑心公爹?”
喜什麼奔?
謝德曜被氣得不輕,偏偏又不敢對她發火。
他努力做了好幾個深呼吸,才忍住沒直接罵出聲來:“晚音啊,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,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,你的長輩晚輩都死在這裡,你以後當真就會過得很好嗎?”
他忍。
如果可以,他真恨不能撕了陸晚音。
陸晚音點點頭,鄭重把手放在自己心口:“摸著良心說,如果真的是這樣,我都不敢想象,那得有多快樂。”
“噗——”
謝德曜再也沒忍住,一口老血噴了出來,整個人也有些站不穩,搖晃著就想倒下去。
陸晚音條件反射地往旁邊一躲,順勢一腳,把他給踹回謝家的人堆裡。
她拍拍胸口:“差點被碰瓷。”
謝家幾人沉默了好久,突然炸開了鍋。
一群人喊著大哥大伯圍上去,臉上卻不帶幾分真心。
這些人想得最多的也是,如果他也死了,其他人就更彆想從陸晚音這裡討半分好了。
人群鬨哄哄一片。
謝雨煙終於忍不住,連忙從人群裡走出來,跑到陸晚音身邊:“大嫂,求你幫我這一回,日後,我當牛做馬,也會報答你的恩情。”
“哦?”
陸晚音略有些詫異:“我以為你是來幫他們說話的。”
畢竟以前的謝雨煙,可是願意犧牲自己的身體,來替這些人換吃的。
謝雨煙一咬牙,垂著腦袋:“雨煙如今,隻求自保。”
活下去,才有資格想其他。
陸晚音看著垂頭的謝雨煙,足足過了六秒,才笑出聲來:“我憑什麼要救你?”
謝雨煙連忙保證:“我以後為你當牛做馬,還能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
陸晚音微揚著下巴:“謝雨煙,你口中的籌碼,在我這裡,一文不值。”
謝雨煙心裡有恨,陸晚音看出來了。
這樣的謝雨煙,讓她比以前多了幾分欣賞,卻依然沒有收攏她的打算。
她身邊有流螢,就足夠了。
謝雨煙低垂著頭,渾身顫抖。
她沒有再說話,卻也沒有離開,就那樣站在那裡,一動不動。
陸晚音渾不在意地往下看。
美麗呢,怎麼還不回來?
就在這時,侯元基被吳凡攙扶著,鬼鬼祟祟走了過來。
他看了眼還杵在一邊的謝雨煙,猶豫片刻,還是湊到陸晚音跟前:“其實,我還有點私房錢?”
陸晚音:?
她怎麼感覺,這人仿佛有點什麼大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