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晚音扶著謝璟辭頭也不回:“我家將軍的身體重要,我們一會兒再談,你先等等。”
說完這話,陸晚音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低氣壓緩和了不少。
她扭頭看過去,果然見謝璟辭嘴角也不那麼硬繃著了。
果然是累著了。
這男人也真是好麵子,累了就歇歇,乾嘛那麼拚呢!
看著陸晚音二人進了帳篷,慕臨淵好奇地跟了上去。
他來的時候,一眼就看到這個奇怪的營帳。
當時他並沒有怎麼在意,如今知道居然是住人的,瞬間來了興致。
“好生奇特的營帳,這是什麼做的?我竟一點都看不出……”
玄七適時地攔在慕臨淵麵前:“公子,請不要打攪我們將軍和夫人。”
最後三個字咬得極重,一副如果慕臨淵敢不識好歹,他手裡的刀就控製不住了的架勢。
慕臨淵尷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很顯然,這裡的人,除了陸晚音,沒人歡迎他。
現下陸晚音不在,他也就不討嫌了。
慕臨淵客氣地對玄七點點頭,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。
帳篷內。
陸晚音扶著謝璟辭進了帳篷,將他引到墊子上。
“剛才怎麼不說實話,是不是身體不適?該不會是風寒了吧?”
說著,陸晚音便去摸他的額頭。
謝璟辭臉輕輕一撇,躲開了她的手。
陸晚音一愣。
謝璟辭還是第一次,這樣拒絕她的觸碰。
這是怎麼了?
陸晚音又去摸,“讓我看看,你是不是生病了?”
又躲過。
一連兩次,陸晚音便來了氣。
她一想到謝璟辭現在是病號,身體不舒服,脾氣才這麼古怪,便又忍住了。
她伸手扶住他的臉,用力轉向自己,柔聲問道:“你這會跟我鬨什麼脾氣呢?”
這一路上,謝璟辭一直都運籌帷幄,十分沉穩。
被流放前,他就能偷偷安排好那麼多後路。
名義上是犯人,卻能在把皇帝蒙在鼓裡的情況下,反過來把對方的動向摸得一清二楚。
眼下這樣彆扭的謝璟辭,她還是第一次見。
不過是著涼而已,怎麼先前手腳都斷了,也沒見他這般矯情?
謝璟辭依然垂著眼瞼。
帳篷頂上墜了顆上好的夜明珠,將整個帳篷都照得亮堂堂的。
清冽而柔和的光線,打在他的臉上。
線條分明的臉上,幾乎就寫著幾個大字——我現在很不高興。
陸晚音歎了口氣:“我知道你很難過,但是人禍尚能力挽狂瀾,眼下這是天災,誰又能抵擋得了呢?”
謝璟辭:???
他心中鬱氣上湧。
這個女人,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氣悶什麼?
見謝璟辭終於正眼看她了,陸晚音心裡鬆了口氣。
果然,猜對了。
就說謝璟辭不是那麼矯情的人嘛,一個風寒不至於。
他心中最重要的,必然還是這些難民。
陸晚音再一次感歎,真是個憂國憂民的好將軍。
她繼續道:“這些百姓今天被遇到你我,能保住了命,已然是萬幸了。你想想,彆說地方官不管,就算是願意管,最近的官兵趕到這裡,隻怕也來不及了。況且你已經儘力了,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,你看開點。”
陸晚音邊說,邊從空間裡接了一壺靈泉水:“喝點吧,這個節骨眼上,你可不能生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