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峙(1 / 2)

晏淵是帝王,喜歡將什麼事都掌控在手中,所以對劍靈的存在十分警惕,花月朧冷靜下來後,則另有想法。

世界之大,無奇不有。

她的兒子從出生起就不同尋常,先天道體,早夭之相,再來個伴生神劍也不算什麼,尤其是,這劍靈應該沒有惡意,否則先前不必現身提醒他們。

而且,晏晏早慧,十分敏感,旁人若有惡意,他能察覺到,如今語氣中卻對劍靈充滿依賴和信任,說明劍靈對他很好。

花月朧一直想給兒子找個玩伴,晏文佑不行,這個劍靈倒是很合適。

“……晏晏和穆姐姐去街上玩,碰到了朱伯伯和槐山。”晏雪空坐在晏淵腿上,正思路清晰地跟他爹講整個事情:“槐山被古聖宗的聖女姐姐追殺,因為他和歡歡姐姐殺了聖女姐姐的壞蛋師祖,然後,歡歡姐姐從花裡出來,將我們帶去了一個奇怪的地方。”

說到這裡,幼崽做了個手勢來形容:“那裡有個很厲害的骷髏巨人,大家都打不過,是劍靈哥哥救了我們。爹爹,劍靈哥哥保護了晏晏,保護了大家。”

他努力地在幫謝禦塵講好話,晏淵與花月朧臉色稍稍緩和,關注的重點卻在古聖宗和葉歡歡身上。

小孩子講不明白細節,還是得審問當事人。

晏淵起身,將幼崽抱回床榻上,溫和道:“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,交給爹處理。晏晏,你累了,好好休息。”

經曆這一係列事情,晏雪空確實有些疲倦,腦袋一沾枕頭,眼皮就沉重得閉上了。

花月朧在他額頭上親了親,與晏淵走出去,帶上了門,又仔細吩咐了侍女幾句,才放下心來。

大殿中,氣氛沉凝。

古聖宗十長老黑著臉,走到門邊,再次被攔下,他惱怒不已地盯著沉默的守門侍衛,不過是兩個小小的元嬰期,換做平時,他直接一掌拍死了。

可在大晏皇宮,他不能動手,也不敢動手。

上官夢音盤坐著療傷,聽到動靜,輕歎道:“十長老,稍安勿躁。”

十長老道:“聖女,我們已經等了兩個時辰!而且我們被看押在此處,跟犯人有什麼區彆?”

上官夢音睜開眼睛,還未說話,朱平寇已冷冷道:“兩個時辰怎麼了?都是你們惹出來的事!你們最好祈禱太子殿下沒事,否則未必能活著回南洲!”

他到現在還心顫不已。

那個小娃娃是太子殿下,帝後唯一的兒子啊,倘若有點什麼事,他真要以死謝罪了。

十長老臉色越發難看,上官夢音則在沉思,她記得師父提起過,此世雖天驕並起,然而真正值得她警惕的唯有三人——東洲青穹道宗的少宗主,西洲萬佛寺的佛子,羅洲魔煞宮的天魔女。

分彆得了道,佛,魔的無上傳承。

可今日一見,大晏神朝的太子,年僅四歲,卻天賦異稟,神秘莫測,假以時日,恐怕才是她的勁敵。

正出神間,上官夢音忽然察覺天地靈氣有變。

十長老傳音道:“聖女,天劍山那丫頭要突破了!”

上官夢音微驚,偏頭看去,就見天劍山掌教麵帶笑容,而坐在他跟前閉目入定的穆紅漪竟是因禍得福,要一舉踏入築基期了。

“紅漪,你安心突破,爹為你護法。”

天劍山掌教抬手聚靈,幾乎抽乾了周邊靈氣,在穆紅漪周圍形成巨大的靈氣旋渦,不過他還記得此處是皇宮,以免損壞大殿,便分出精力將動靜壓製在極小的範圍內。

不多時,穆紅漪氣息平複,抬頭微笑:“爹,我沒事了。”

“好,好!”天劍山掌教既欣慰又驕傲,發覺古聖宗那邊傳來的異樣目光,揚聲道:“閨女啊,劍修要養劍,前期修煉慢些,有些人就覺得能勝你一籌了,可往年九洲大比,若論越階取勝,咱們天劍山才是第一!”

十長老嗤笑,得意道:“我宗聖女十歲築基。天驕之爭,慢上一步就是天壤之彆!”

兩人互相擠兌,穆紅漪和上官夢音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無奈之意。九洲各大宗門皆有競爭,但就目前來講,兩個小姑娘之間倒沒什麼恩怨。

就在兩個人越吵越凶的時候,晏淵與花月朧終於到了。

眾人安靜下來,紛紛見禮。

晏淵目光掃過,落在葉歡歡和槐山身上。從險地出來後,槐山就已經撐不住了,但葉歡歡一直在為他輸送靈氣,護他心脈不絕,此刻,這兄妹倆的臉色都跟死人差不多了。

“淵帝陛下,求您救救我兄長。”

葉歡歡麵露哀色,抬頭一瞬,又拜倒在地,行了大禮。

晏淵道:“你們各執一詞,恩怨未明,歸根究底是古聖宗內部之事,朕有何理由救他?”

十長老拱手:“淵帝陛下聖明。宗主有令,此魔修罪大惡極,當殺!葉歡歡背叛宗門,僥幸還生,也該由我們帶回宗門,按宗規處置。”

“我的命已還給古聖宗。”葉歡歡挺直脊背,道:“是太子殿下助我驅除‘燃靈之毒’,重塑身軀,如今我這條命是殿下的,你們沒有資格。”

葉歡歡在賭,賭帝後愛子之心,賭葉家的秘密能打動帝後。

十長老嗤笑:“大晏太子年僅四歲,能懂什麼?你怎麼不說你見小娃娃心善,誘他放血救你?還有,‘燃靈之毒’連靈洲的煉藥師都很頭疼,倘若他的血能解毒,能救你,那這事可不簡單了。”

晏淵聽得臉色微沉,花月朧拍了拍他的手,起身下台階,走到葉歡歡跟前,看了看她,問道:“敢不敢讓本宮查探你的記憶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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