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紀羽縮在廁所隔間，手裡緊緊地抱著保溫杯，眼神之中滿是驚恐，她之前窩在被窩看劇，對外麵的情形一無所知，之後看累了就睡覺了。
直到半夜，她被外麵的動靜驚醒，紀羽迷迷糊糊地抬手揉了揉眼睛，喃喃著“誰大半夜的這麼吵啊？”
她迷迷糊糊地起床在病房帶著的廁所裡上了個廁所，察覺到嘴裡的苦味之後又想要打點熱水，拎起保溫杯一看，保溫杯是空蕩蕩的，裡麵一點水都沒有了。
病房內沒有熱水器，想要喝水可以去病房外麵的熱水房去打水。
紀羽住了這麼長時間的醫院，早就熟悉了醫院構造了。
平時也不是沒有半夜起床打過水，她自然而然地拎起水杯，穿著拖鞋就走出了病房，連一件外套也沒有披。
深夜，病房外麵的走廊上隻有幾個小夜燈開著，發出暈暗的光。
紀羽路過護士站，護士站空蕩蕩的，值夜的護士不在。
走廊那頭，有一個人在走廊的窗戶邊徘徊。深夜的醫院裡麵總會有人夜裡無法安睡。這裡是人間疾苦常駐的地方。
紀羽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，她拎著保溫杯關上病房的門，發出“哢噠”一聲輕響。
安靜的夜裡，這聲輕響悠悠在走廊傳了出去。
走廊那頭徘徊的人聞聲慢慢轉過頭，一雙渾濁的眼睛盯上了那邊的出病房的人影，他僵硬地伸長脖子聞了聞，似乎聞到了某種令他喜歡的氣息，他低低地嘶吼一聲，僵硬地向那散發他喜歡氣息的東西靠近。
紀羽沒在意，她走到熱水器邊上，先開了熱水衝洗保溫杯，然後接了滿滿一壺熱水，她沒蓋蓋子，直接捧起杯子往外走。
紀羽緩緩捧著保溫杯走著，出去的時候正巧看見之前在走廊徘徊的那人也向著熱水房走了過來。
紀羽看了一眼，總感覺那人的狀態有些不對。
比如臉色灰白，比如眼神呆滯。
擦肩而過的時候，紀羽下意識離那人稍微遠了點。
一隻黑黑的手掌伸了過來，與紀羽纖瘦的肩膀擦身而過。
紀羽下意識轉身，緊緊貼在醫院的牆上，與那人伸出來的手緊緊擦過。
她低頭的一瞬間，正好看見伸過來的那隻手上的漆黑的指甲。
紀羽“！ ！ ！”
紀羽抬頭，正好看見伸手抓她的那人張大了嘴要要她的樣子。
紀羽手一哆嗦，一整壺保溫杯熱水正衝著那人兜頭澆了下來。
那人毫無所覺，繼續張著大嘴向她咬了過來。
紀羽“！”
她下意識蹲了下來，蹲著跑出兩步站起身後飛快地跑。
那人來的路上正好擋住了她回病房的路，紀羽情急之下躲進了病房外公共廁所的隔間。
那人動作慢，但是耐不住路程短。
紀羽躲進去不久，就聽到了一門之隔外的撓門聲。
紀羽抱著保溫杯緩緩蹲下，她著或許，那不是人。
紀羽身為新時代在網絡浸染下生活的少女，她已經有了一點明悟。
外麵那人分明就已經不是正常的人了，漆黑的指甲，呆滯的眼神，加上堅持不懈咬人的那個樣子，分明就像是傳說中的喪屍。
在各種電影和裡麵，喪屍都是聽聲音尋人的。
她不敢叫，也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，隻一動不動地摟著保溫杯蹲在廁所的角落不敢動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，保溫杯因為接熱水浸染上的一點溫度慢慢散去。
她隻穿著單薄的病號服，身上連件外套也沒有披，光著腳踩在涼拖鞋上。身上的溫度也一點點褪去。
紀羽手腳都凍的冰涼。
但外麵的聲音並未有一點停歇。
剛剛麵對這種事情的緊張褪去，一陣兒無力感湧了上來，紀羽的鼻子有點發酸，她把頭埋進臂彎，控製住要湧上來的所有情緒。
忽地，外麵傳來其他聲音，好像是又有人從病房推門出來。
紀羽的隔間外抓撓隔板的聲音弱了下來，那喪屍轉身出去了。
很快，外麵傳來一聲驚叫。
紀羽瞪大了雙眼等著，她不知道外麵情況，是有人殺了那個怪物，還是那個怪物殺了人？
紀羽的身體都嚇的軟了，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打開廁所隔間的門，又縮了回來。
經曆了化療的幾個療程，在巨大的副作用下，她早就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要是有人殺了喪屍還好，可若沒有，她出去絕對是送人頭。
但在這裡呆著也是坐以待斃。
紀羽扶著牆緩緩地站起，她的腳已經麻了，根本就走不了路。
這種時刻，她忽然想起了今晚要加班的媽媽。
不知道媽媽怎麼樣了？
紀羽忽地擔憂起來。
她的手又重新放在了門把手上。
思維四下飄散。
她又想起晚上去取外賣時候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