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 第 9 章(2 / 2)

見葉春深來了,他忽然揚唇一笑,臉上的冷意頓時散去幾分。

“你來得正是時候,剛剛溫好了一壺酒。”

馮稹抬手給對麵的酒杯裡斟滿。“今日可彆管你爹那些規矩,跟哥哥喝個痛快!”

葉春深落座,微微詫異。“馮兄怎麼點了這麼多菜,可是還請了彆人?”

“沒有,就隻你我。”馮稹仰頭先乾為敬,“一想到以後就吃不到涼州菜,就把想吃的都點了。”

葉春深舉杯的手一頓。

馮稹放下空杯,看向他,笑道:“哥哥我要回京城了,今日是來和你辭行的。”

“辭行?”

葉春深露出震驚的神情。“……馬上就要過年了,你要走?”

“唔,不走不行了。”馮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,“京裡來了消息,聖上有意給我賜婚。旨意雖還沒下,但我那些叔伯就差敲鑼打鼓地辦起來了。正好,葉節使撤了我的職,如今我已是閒散人一個,此時不走更待何時?”

葉春深更驚訝了。“賜婚?和誰?”

“啊。”馮稹淡笑了下,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意味。

“是慶安公主。你瞧,我要當駙馬了呢,不道句恭喜麼。”

“……”

這聲恭喜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。

當初在宮中做伴讀的時候,慶安就時不時地纏著馮稹,就連葉春深都撞見過幾次小公主攔住馮稹,要他給自己寫詩作畫一類的事情。

慶安公主和三皇子齊王乃一母同胞,都是陳貴妃所出。貴妃跋扈,齊王囂張。無論是馮稹還是葉春深,對待齊王都十分謹慎。不恭謹當然不行,但要是太親近了,也容易引來聖上疑心。隻能敬著、讓著,還得適時地遠著。

自然,對待慶安公主也是如此。

那時慶安公主雖纏馮稹纏得緊,但到底年紀小,馮稹也不大把她當回事,敷衍兩句也就過去了。沒想到如今……

“消息可準確?”葉春深還是不敢置信。

“千真萬確。”馮稹放下酒杯,神色肅然,“不瞞你說,我雖出了宮,卻還有耳朵放在宮裡。明年開春慶安公主的及笄宴上,應當就會有旨意下來了。”

尚公主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是好事,但對馮稹卻未必。

本朝有令,駙馬不得任要職,也不得隨意出京,隻能在京城裡做個富貴閒人。

雖然馮稹在京城時總是一副不求上進的樣子,但若他真的毫無抱負,就不會舍棄在京城裡的富貴榮華,寧願遠走從軍也要掙下自己的事業了。

葉春深一早就知道馮稹的心思,聽了這番話,更是替他憂心。

一桌珍饈,食之無味。

馮稹卻並未露出喪氣的模樣,反倒壞笑道:“我打算趁著聖旨還沒下,現在趕回去,說不定還來得及想點法子。”

“馮兄,你這不著調的毛病又犯了。”

葉春深本來眉頭緊皺,聽了這話又被逗笑,而且還有好奇。“你能使什麼法子?”

“那法子可就多了去了——”

馮稹痛快飲下一杯,一改方才的沉鬱,暢言起來。

“聖上為何屬意於我?還不是因為我是馮家人。可是馮家人丁興旺,又不止我一個光棍,難道他們就不對公主動心?”

“我那些叔伯、堂兄弟又都是嫌貧愛富,一門心思往錢眼兒裡鑽的主兒,天底下還有比皇家更富的人家嗎?想法子讓他們主動往聖上跟前露露臉,聖上能改了主意也說不定。”

“再者說了,公主年幼,沒見識過幾個男人才會急著想出嫁。若是讓她見識見識這世間各色各樣的好兒郎,不拘是勝宋玉還是賽潘安……到時候,她還記得我這號人嗎?”

旁門左道的法子,越說就越荒唐,葉春深忍不住打斷他。

“馮兄,你要真使出這些法子,駙馬倒是不必做了,不過天牢怕是要坐一坐的。”

二人皆大笑起來。

觥籌交錯間,仿佛又回到了京城裡鮮衣怒馬,春風得意的歲月。

“我這一走,不知又要幾年才能見麵了。”

馮稹淡笑著看向葉春深。“不過,若是你日後厭倦了涼州的荒涼,再來京城時,哥哥一定再去接你。”

“我隻怕,不會去了。”

葉春深沉吟片刻,眸光微動。

“我回涼州,並不全是父親做主,這裡頭也有我的主意。”

“如今中原安穩,邊境卻並不太平。我回涼州,也是想要輔佐父親,護衛涼州。”

“馮兄,我說這番話,也不怕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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