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吃席(2 / 2)

自許人間第一流 執苼 4245 字 2個月前

要放在兒時,她聽見有人這樣說父親,肯定已經不管不顧去和那幾個孩童乾仗。

但此時,她麵色和煦,輕聲問:“你們知道這個童謠裡說的是誰嗎?”

孩童看她走近紛紛停下來,警惕打量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。

她衣著樸素卻一絲不苟,衣袖整整齊齊挽在手腕處,身形清瘦卻不失力量感。是一個煙火氣很濃的青年郎君。

一個膽子大的向前一步,語氣驕傲,“當然知道,賣國賊許世柏誰不知道。”他掂了掂手中的石塊,指向旁邊的將軍舊府,說:“這個,就是許世柏的家,我剛剛就是在給我爹報仇。”

另一個孩童又站出來,“對!我們是在給大生的爹報仇,他爹就是在七年前戰死的。”

張緹一下子愣住,眼前這個孩子竟然是葉城戰敗的遺孤,她感覺到有些愧疚。古來征戰幾人還,如果這天下能沒有戰爭...

張緹想摸一摸那孩童的頭,手剛伸出,那孩子就後退了幾步,張緹手尷尬懸在空中,她抿嘴笑笑,從懷中掏出了一隻機關鳥,她說:“這個是我自己做的,就送給你們了。”

張緹將鳥放在地上,擰緊了鎖扣,木頭鳥立刻自己動了起來,一搖一擺自己前進。孩童們看的兩眼發光,盯著木頭鳥移不開眼了,早已經忘記了剛剛的“報仇大業”。

張緹起身,將孩童們此起彼伏的驚歎聲拋在身後。

她對身後小廝吩咐,“走吧,去樂安坊。”

小廝稱是,畢恭畢敬地給這個看不出官職來曆的清瘦男子帶路。

張緹是受公主引薦才入的使團。

當年,父親友人荊叔帶她逃出。因熟悉邊境地形,幾經周轉進入了邵國疆土。他們在邵國無家無籍貫,顛沛流離。他隻得在荒山郊外徘徊,入不得城中。

一日荊叔外出打獵兩日未歸,她饑寒交迫不得已外出尋找,卻暈厥過去。醒來後,卻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老婦人家裡。老婦人眼盲,還有些癡,隻一個勁的把自己叫做她的兒子張緹。

後來得知,這荒山上的一整個村的男丁都被抓了苦力,老婦人的兒子張緹十年未歸,早已生死未卜。

後來荊叔歸來,許青緹與荊叔合計,就在荒村留了下來,扮男裝成為了張緹,並照顧老婦人養老。

荊叔是當年軍中神機營中的翹楚,將一身本領傾囊相授,張緹苦學機關術,兩年前,在邵國造出了能自動耕田的“神機”一時聲名大噪,她才能有籌碼得到公主的引薦。

小廝在前麵帶路,不多時就來到了京中的繁華地。

虞國京城最大的銷金窟樂安坊就在眼前。

樂安坊占地極大,其中有全京城最高的一座塔樓,登之可以俯瞰全京城。在樂安坊內,可品茶聽曲,欣賞歌舞,另有各種珠寶首飾鋪子,奇珍異寶琳琅滿目,數不勝數。

張緹這是初次來樂安坊,也被這建築中的奢靡繁盛所震撼,“明星熒熒,開妝鏡也。綠雲擾擾,梳曉鬟也。渭流漲膩,棄脂水也。”她不禁在心中喃喃自語。

張緹遣走了小廝,獨自在樂安坊中逛了一下午。她褪去紅妝七載,原以為自己不甚在意這些,但今日看見樂安坊中的琳琅珠翠,竟也生出了些許惋惜之情。

至夜間,晉王夜宴開始了。

晉王宴客的地方在樂安坊中最大的一個宴廳,名叫登雲廳。廳中設圓台,上有舞女伴舞,下有樂師奏樂。而宴會的主人晉王端坐上首,廳中一切一覽無餘。

張緹隨使團安坐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