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怕完不成父皇交給她的使命,那她大邵國的百姓就要遭殃了,他們都會怪罪她這個公主。
公主沉著冷靜分析道:“目前看來,晉王對我們態度不友善,但虞國朝中這個失權的皇帝對我們態度不明,本次召見我們一定要爭取到皇帝的支持,連帶著朝中的和平派一起,促成和親。”
使者們紛紛稱是,他們都是邵國皇帝給公主精挑細選的官員,個個心思細膩,能言善辯。
過了幾日,就到了麵聖的日子。
宮裡這個皇帝年紀不大。七年前,先帝駕崩,子嗣單薄,年僅十歲的幼子繼位,晉王作為先帝在時最為倚重的親弟弟,輔佐朝政。與之一同的還有先太後,可惜先太後在兩年前薨逝。
沒有了太後的壓製,隨之而來的,就是晉王勢力大增,如今幾乎已經一家獨大。而十七歲的少年天子手中無權柄,朝中幾乎無可用之人。
但當張緹親眼見到這個少年天子時,發現他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。
高大威嚴的大明宮中,群臣站得整齊如一,神情嚴肅。
四下肅穆莊嚴,直透著威壓,讓人喘不過氣來。
少年天子端居堂上,臉色如同大明宮一樣威嚴。很難讓人相信,這是一個失權的傀儡皇帝。
他就像一隻朝氣蓬勃展翅待飛的幼鷹。
堂上天子道:“公主此次來朝山高路遠,有需求儘管提,我虞國皆可滿足。”
言罷,就讓一旁的宦官宣讀一早準備好的禮品單。宦官讀了許久,一直讀到口乾舌燥才把禮單讀完。
天子對和親的上心程度可見一斑。
但堂下晉王的臉色卻越來越沉,這個小皇帝,如今翅膀長硬了,公然與他作對。
晉王幽幽開口:“方才皇帝賞賜給公主的斑鹿皮大氅如我記的不錯,是邊陲葉城的特產。當年葉城戰敗,邵軍可是攻入城門,殺了好多人呐。如今皇帝卻要把葉城的東西賞賜給邵國的公主。”他冷笑。
群臣紛紛交頭接耳。
公主見場麵尷尬,晉王突然發難,對使團不停遞眼色。
使團中資曆最高的官員徐嚴站了出來,他不愧是邵國君親自挑選的使臣,遇事沉著,“兩國這些年確實時常有衝突,但往事已矣,未來可期,如今兩國結親自當不計前嫌,同修盛世。”
堂中的和平派聞言紛紛點頭,堂上天子也接著徐嚴的話頭往下講,大意都是要促成兩國和親,不能一直征戰勞民傷財。
一場麵聖結束,使者團眾人都是心力交瘁。
回到四方館,張緹和荊叔關上門,兩人都鬆了一口氣。今日朝堂上皇帝和晉王劍拔弩張的樣子大家都心有餘悸。
荊叔給張緹倒了一杯茶,安撫她道:“還好現在得到了虞國天子的支持,虞國朝中是有人願意和親的。”
張緹目光空洞望著前方愣神,她將荊叔倒的茶一飲而儘,“是的,幸好還有天子和和平派的支持。”
她若有所思,她隱隱覺得,天子的垂愛裡包藏著更大的危機,和親似乎成了少年天子和晉王博弈的局中之物。但這危機也會是更大的機遇。
荊叔又提醒道:“郎君前幾日帶回來的那個啞女如何處置?”
“她這幾日怎樣?”
荊叔答:“依照郎君的吩咐好好招待著,她每日就坐在房間裡什麼事也不乾,飯倒是頓頓都吃完。”
張緹心念一動:“走,我們去看看她。”
二人到啞女住著的房間門口。
門剛敲了兩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