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開始開門是為了通風,但她剛剛看機關弩看得太認真,天色變晚了也沒想起關門這件事。
沈晏均道:“本官見你方才太過與專注,無意打擾你,才走進這屋子幾步,就差點被先生殺害了。”
他看向那支射在了房內柱子上的箭,箭牢牢定住。如果是射中了人,那肯定會受大傷,嚴重點甚至真的會斃命。
沈晏均看似心有餘悸地看向張緹,頗有種要問罪的架勢。
張緹哪不知沈晏均突然拜訪是心懷鬼胎。
但他要問罪的樣子,她也確實是差點要誤傷他。
張緹知道,無論他進她房間是有心還是無意,她都必須要先服軟了。
張緹恭恭敬敬,莞爾一笑:“沈大人言重了,我哪有想殺您,隻是一時情急,誤判罷了。”
沈晏均麵無表情,顯然是對她的說辭不滿意。
他優雅理了理袖口,仿佛已經穩操勝券:
“我無心和張大人攀扯,也並不在意是是否是不小心。”
“隻需要,讓那雅妓出來見我。”
聞此言,張緹驀然看向他。
沈晏均一開始來的目的就是來興師問罪的。那張緹口口聲聲說要替他詢問見麵的事情,可他幾天等下來,越來越覺得張緹是在和稀泥。
說什麼會替他問問,實則隻是緩兵之計。
沈晏均越想越不對勁,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要來看看,隻是這一次他為了避免外麵人口舌,選擇了悄悄前往,打算一見到張緹就把氣勢提起來,質問她為何遲遲還沒有消息。
張緹也了然,這個沈晏均是圖窮匕見了,原來在這等著她呢。
他為了見到那名雅妓還真是鍥而不舍,不知道到底有何目的。
張緹當然不打算讓他見到什麼雅妓,她決定繼續和稀泥,“沈大人是不是過於心急了些。這幾日忙碌,我還沒去問那位娘子呢。”
“還沒問?”
沈晏均語氣頓時冷了下來,他眼中隱隱有怒火,但顯然還在壓製。
“本官好幾日前就找過你,你滿口答應會替本官問她。你如是問了,她會不見我?”
張緹眸光一動,她順著他的話往下說,“沈大人為何如此確定,我問了那位娘子,她就一定會見你?”
沈晏均啞然,但他有什麼必要和張緹一個外人解釋他和青緹妹妹之間的情意。
“張緹,你休要轉移話題,回答本官,為何一拖再拖敷衍本官,你到底是何居心?”
“沈大人消消氣,張某一介布衣,靠什麼違背沈大人的意思?是真的還未去問。”
“沈大人身為大理寺卿,要捉拿我區區一個教習先生不還簡單。但我相信,以沈大人的人品,定不會與張某計較的。”
她眉眼含笑,四兩撥千斤,沈晏均一時不知如何回答。
他氣發到一半,又被堵得啞口無言,一股子鬱悶堵在心口,叫他發作也不是,不發作也不是。
沈晏均從椅子上站起身,走到了張緹麵前。
兩個人近得像是在竊竊私語,外人看來就是一副在說悄悄話的親密模樣。
燭光搖曳,張緹背著光,她仰頭看向麵前冷冷站立的男子。
沈晏均看不清張緹臉上的表情。
在黑暗中,他幽幽道:“希望你不要和我開玩笑。我對關於她的事從來都是認真的。我不和你打啞謎,你就給我一句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