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料沈晏均一臉疑惑:“張先生何出此言?”他將食盒放在地上,幽幽目光看向張緹的眼睛,“不過,我們確實已經見過很多很多次了。”
窗外雨聲劈啪,張緹感受到了他如有實質的目光,他眼裡波瀾攪動,與以往那雙冰冷的,總是帶有審視的眼眸分外不同。但張緹說不上來為什麼不同。
她突然語塞,“你,你到底要乾嘛?”
沈晏均正色,音量也恢複的正常的大小,“昨日小柳子不是受了委屈?我來探望探望。”他變得神色如常,仿佛剛才的目光隻是張緹看錯。
他看了看腳邊的食盒,“這一整盒都是給小柳子的。對了,小柳子人呢?怎麼沒見著她。”
崔娘子聽見了郝柳的名字,連忙接話,“那丫頭估計還睡著呢。昨日哭了許久,今日就頭疼了。”
“原是這樣,那一定要讓她好好休息,實在不行一定要請大夫。”沈晏均思索著溫聲說。
“那肯定的。”崔娘子道。
崔娘子手中不停,正調試這一個機關,突然“趴嗒”一聲,原本該卡上的機關卻突然斷裂,崔娘子看著眼前自己已經做得很熟練的機關,陷入了迷茫,一時搞不懂是哪裡出了問題。
她看著手中的機關,喊道:“張先生,快來看看這個。”
“好。”
張緹起身,走到崔娘子身邊,拿起那機關細細打量了起來。
才看了一眼,她便看出了症結所在,“是木頭受潮了。這木頭受潮膨脹,預先留好的嵌口小了,這才會裂開。”
她擔憂道:“庫房裡的木料都受了潮嗎?”
崔娘子想了一下,“方才去看是確實是幾乎都受潮了。”
“嗯。”張緹沉吟。
“那這幾日就不上課了罷。”
崔娘子有些擔憂,“可是...”
張緹笑著安撫道:“沒事的,這雨下不了幾天了,我們等出太陽了再將庫房裡的木料拿出來晾晾就行了,不用擔心。”
崔娘子點點頭。
張緹對工坊裡的眾娘子道:“諸位娘子,我們今日就先到這裡罷。這幾日陰雨,諸位保重身體,這幾天也都不用過來了。”
娘子們紛紛應答。
雨聲淅淅瀝瀝,催著歸巢的黑燕舞動翅膀。屋外雨聲漸息,滿地的紅花混著雨水,濕漉漉地貼在泥地上,枝頭還掛著殘紅。
張緹連忙道:“諸位娘子,趁著雨停快些歸家罷。彆等等會雨又下起來。”
娘子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,剛剛專注手中的活都沒發現,現在雨已經停了。三兩娘子互相結伴歸家,踏過地上淺淺水窪,濺起一二零星泥點。
沈晏均看著人一個一個往外走,叫住了剛要出門的崔娘子和她的同伴,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盒,又提起了腳邊的食盒,“崔娘子,這盒是給大家的,數量剛剛好,一人一塊。這個是個小柳子的,好好安慰她。”
崔娘子笑語盈盈接過他手中的食盒,“請大人放心,我一定帶到。”
“多謝。”
等崔娘子出了門,張緹環顧四周,突然發現這工坊裡就隻剩她和沈晏均二人了。
張緹看了看坐得悠閒的沈晏均,沈晏均疑惑地看向張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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