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張緹正專心致誌地對付著眼前這碗粥,方才她似乎是聽見了什麼熟悉的聲音,但她沒放心上。
白粥的熱氣將她眼前的一片都暈染朦朧,可突然,透過那朦朧的霧氣,一墨藍色長袍的男子隨意自然地坐到了她對麵。
張緹疑惑抬起頭,她萬分驚訝,“沈晏均?”
隻見沈晏均手持一把折扇,施施然坐在了張緹對麵,正滿臉笑容地看著她,動作間帶著幾分勝券在握的自得。
“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張先生,怎麼張先生也要出遠門嗎?”他看似不經意問。
“我...”張緹這次出來本就不能讓人知道,但她自信在大虞無人認識她的容貌,所以連一點喬裝打扮都不曾有,誰料想會遇見熟人。
張緹本想硬著頭皮,扯謊搪塞過去,但對麵沈晏均馬上把她搪塞的機會都堵住了。
“聽聞張先生病了,而且病得很嚴重,這兩日閉門謝客,就算探望也見不到張先生真容啊。”
站在後麵的阿笛小聲嘟囔著:“我就說沒生病吧,你還非要我去查看。”
沈晏均轉頭,一個眼風掃過,阿笛立馬低頭不說話了。
“但我看,張先生現在身體分明分外康健,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。”沈晏均繼續對著張緹道。
張緹手心裡冒起冷汗,她生怕沈晏均一個不高興就把她捉回去。但心裡慌,不能麵上慌,她穩了穩心神,對沈晏均扯謊道:
“看來一切都逃不過沈大人的法眼。張某是有一個舊日好友在其他州府,所以想要去探望一下,但現在京城的局勢沈大人也是知道的,肯定是不讓張某出去的。所以才出此下策。”
“哦?原是如此,但你難道就不怕本官將你揭發,送回京城。”沈晏均道。
張緹含笑,“我出門這件事和沈大人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吧。沈大人就看在,張某也曾算你半個先生的份上,莫要再管我的事了。”
張緹感覺自己的要求非常合理,沈晏均如果不是一塊板,本沒有理由拒絕。
誰料沈晏均折扇一展,“你的事本官管定了。”
“什麼?”張緹抬頭。
沈晏均道:“你要去的地方是蕪州府吧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張緹狐疑地看向沈晏均,他到底要搞什麼把戲?
“本官也要去蕪州府。”
“不過是光明正大地去。”他補充道。
“沈大人也要去蕪州府?”張緹深知世上所有事都有變數,但現在這個變數也太大了,她原本孤身一人的旅途突然多了個同行者。
“張先生不願意嗎?”
“不是,沈大人為何突然要去蕪州府?”
“去查案。去查一樁陳年舊案,本官這次是為了公務。”
張緹點點頭,沈晏均的說法也有些可信。
張緹捧了桌上的粥又喝一口,恰好那邊小二也端著熱騰騰的包子送到了二人麵前的桌子上。
六個白白胖胖的包子整整齊齊碼放,肉餡的香味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