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笛拄著筷子,沒理會周長傾,迫不及待要吃飯。
張緹了然,“那就好。”
“大家快吃飯吧,我們中午出發。”她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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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完午飯,一行人中午就收拾好東西出發。
正午正值太陽最毒辣的時候,三個人輪流趕著馬車。
張緹發現,帶上周長傾之後自己說的話都變多了。
一路上,沈晏均繼續研究著他的那個機關鳥,周長傾看了以後也覺得十分新奇,時不時擺弄他的圖紙和工具,搞得沈晏均對他頻頻黑臉。
周長傾看上去便是個文弱書生,同行了幾日後發現確實是十分文弱。
每日叫苦連天,守夜時總是不小心睡著。不是嫌熱,就是嫌棄蚊蟲多。
昨日他趁著休息,偷偷去瓜田裡偷了人家一個瓜,被主人家追了二裡地,最後賠付了人家雙倍的價錢,主人家才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不過,帶上他還是有些好處的,比如說,他是真的認識路。
原本需要張緹日日對著地理誌看,才能找到路,現在周長傾毫不費力,就能找到正確的路。
張緹讓周長傾把正確的路在地圖上畫出,這樣子就萬無一失,少有可能會迷路了。
馬車上,周長傾難耐地用袖子擦了擦汗,他抱怨道:“這個天也太熱了,我真的受不了了。”
他的臉皺得像苦瓜,原本一張素淨的書生臉,此時也有了幾分狼狽,“唉,下次周某再進京考試,一定要一舉高中,這路途遙遠,長途跋涉,周某可再不能再來一次了,作孽啊。”
他對麵,張緹閉目養神。
周長傾崩潰道:“張兄,你說句話啊,為什麼一直都是我在講話,你們都不熱的嗎?”
張緹緩緩開口:“周兄弟,你少說些話,少動一點,說不定就不會那麼熱了。”
言罷,她吐出長長一口氣,她也熱,這個天怎麼會不熱呢?
一旁,沈晏均毫不留情,對周長傾道:“閉嘴。”
外麵,趕車的阿笛也大喊一句:“嫌熱你來趕車。”
周長傾立刻低下了頭,他嘟囔:“我才不趕呢,累死了。”
不知為何,周長傾最怕阿笛,其次就是沈晏均,但對張緹反倒分外熱絡。
外麵陽光直射,炙烤大地,張緹從簾子縫隙裡看了眼外麵,樹木都因為過度炎熱而顯得頹靡,明晃晃的陽光分外刺眼。
她難以想象,就憑她一開始租來的那個敞篷馬車,會被曬成什麼樣。
突然,周長傾大喊起來。
“快看,快看,有涼茶鋪子!”
“有涼茶鋪子。”
張緹和沈晏均紛紛看向周長傾。周長傾激動地拉開簾子,“我要喝涼茶!”
“阿笛你快停車。”他此時渾然不怕阿笛了。
張緹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,路邊果然有一家涼茶鋪子,裡麵人還不少,看樣子是周圍的農戶賣過路人涼茶來掙點小錢。
阿笛停下馬車,周長傾立馬跳了下去。
他對店家道:“四碗涼茶。”
又回頭對張緹三個喊道:“請你們喝!”
這涼茶鋪的涼茶是用清涼去火的草藥熬製的,熬好後盛在碗裡,用地下冰涼的井水降溫,喝起來分外清爽。
一碗涼茶下肚,周長傾頓時感覺自己活了過來。
他不禁又感歎道:“這幾天最熱,不過熬過去就好了,等到時候進了山,就會涼快許多,到了蕪州府雖然山路不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