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緹若有所思,沉默良久。
她道:“先且不說他了,畢竟隻是萍水相逢,以後估計都不能見到了。”
沈晏均卻笑得意味不明,“說的也是。”
烈日淩空,馬車輪子咕吱咕吱響著,時不時顛簸搖晃。
馬車外,周長傾咿咿呀呀叫喚起來。
“這個天也太熱了,周某實在受不了了啊。”隨後,他叫聲淒厲。
周長傾實際沒趕多久車,但奈何他書生體質,身子太弱,受不得這些顛簸。
阿笛在一旁嗤笑出聲。
張緹一笑,“周兄弟,不如我來。”
“好啊張兄,我和你換!”周長傾言語間喜悅掩蓋不住。
沒過多久他停下馬車,蹭一下鑽進了車廂裡。
張緹起身欲出去,卻被沈晏均拉住衣袖,張緹回眸,“沈兄何事?”
“無事。”他道。
沈晏均給阿笛使眼色,阿笛瞬間會意。
阿笛起身,如靈活的遊魚一般鑽出了馬車,坐在了外麵,他道:“還是我來趕車吧。這個周郎君著實是太弱了些。”
沈晏均按著張緹的肩膀坐下,張緹不放心探出簾子,關切道:“阿笛會不會太累了,讓我來吧。”
阿笛回頭對張緹燦笑,“小事情,張先生歇著吧。”
沈晏均欣慰,沒想到阿笛平日裡像脫韁的野馬,誰都不放在眼裡,對張緹卻格外親近。
可另一邊的周長傾卻不淡定了,剛剛被阿笛噎了兩句,他不平道:“我哪裡弱了,我剛剛明明已經趕了許久馬了!”
阿笛在外麵趕車根本不屑於理他。
張緹安慰道:“周兄弟確實勞累,還是歇息一會吧。”
——
十日後
這一天,炙熱的陽光不在了,天空變得陰沉沉,周遭的風也帶著涼意。
周長傾將車簾子掀起,倚在窗邊,得意道:“我就說嘛,進了山就會好許多,現在已經是我們蕪州府的地界,是不是分外涼爽。”
“是很涼爽,但看這個天好像要下雨了。”張緹看了看天,擔憂道。
周長傾氣定神閒,“張兄莫急,我們天黑之前一定能走到客棧。”
“終於又要到客棧了?”阿笛突然插嘴,他小子盼了許多天,終於又可以吃一頓好的了,心情也變得不錯。
周長傾哈哈一笑,驕傲道:“那當然,天黑前我們應該可以到蕪州府有名的昌隆客棧。這個客棧很大,外麵來的旅客一般都會在此借宿一宿,第二日就進蕪州府的城門。”
“如此說來,我們就要到了。”張緹語氣隱隱喜悅。
周長傾:“是的,還不知三位是要去蕪州府的哪裡,我也好找個地方和時間與三位拜彆。”
“我們去定源城。”沈晏均突然道。
“定源城...”周長傾思索片刻。
張緹問:“周兄弟,是有什麼不妥嗎?”
“沒有沒有。”周長傾突然笑道。
“你們看,前麵是什麼?”趕車的阿笛突然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