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堂裡一下子就陷入僵局,那幫草莽的刀劍寒光爍爍,稍不留神就能奪人性命,無人敢出聲。
但此時,一直在角落的沈晏均突然站起身。
周長傾的目光隨著他站起的身影移動,眼中掙紮萬千,可他沒有再阻攔。
他按住了張緹和阿笛的手鬆開。
張緹轉過頭看去,阿笛也抽出劍,嚴陣以待。
沈晏均走出角落,笑道:“真是一出好戲啊。”
身著藏藍色圓領袍的青年男子款款走入大堂的中心,一時間,眾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。
他氣定神閒的姿態莫名讓人心安,好似已經穩操勝券。
“怎麼又是你?”
先出聲的是郭鏘。
沈晏均道:“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郭縣令,真是沈某榮幸。”
壯漢立馬反應過來,他狐疑道:“你們認識?你們什麼關係!”
沈晏均坦然答:“壯士莫急,沈某和這位郭縣令沒什麼關係。今日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麵。”
他對那壯士道:“這位豪傑能否講清楚事情的原委,本官也好為諸位主持公道。”
“你是官?”壯士狐疑道。
“是。”沈晏均謙卑一禮。
壯士:“你們當官的都狼狽為奸,蛇鼠一窩,我憑什麼相信你。”
郭鏘也在心裡冷笑,這個人不過就是一個八品的巡檢,就算抓住了他的把柄,在這蕪州府地界,還不是任他拿捏,隻要今日能成功從這客棧裡出去...
而沈晏均從懷中那出一本文書,他高舉文書,對那壯士道:“這是陛下親自授予的公文,命本官不惜一切代價徹查蕪州府之事。”
“什麼?你一個小小巡檢。”郭鏘難以置信,但脖子上的刀又貼近了些,他不得已惶恐閉嘴。
沈晏均對郭鏘笑道:“本官何時和郭縣令說過,本官是巡檢了。”
他拿出貼身令牌,將令牌示於人前,“你好好看看,郭縣令。”
郭鏘瞪大眼睛,黃金燦燦的令牌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,他眨眼又眨眼,令牌上“大理寺”三個字分外明晰。
他喉嚨一窒,幾近失聲,“大理寺...”
眾人也紛紛看向沈晏均。
大理寺,那不就是京城的官員?京城的官員竟然來了蕪州府?
那壯士的眼神也不自覺帶上了幾分敬畏,“你是?”
沈晏均有禮答:“大理寺卿沈晏均。”
“陛下聽聞蕪州府有案件發生,故命令本官來此徹查,將歹人繩之以法。”
他說得正義凜然,言行舉止和那令牌都使得人信服。
壯漢皺起的眉頭略微鬆下,他道:“還請大人為我等做主!”
“豪傑不妨直說。”
壯士道:“其實我等並非山野間的草莽,而是青蓮鎮中僅存的一些男丁。自從三年前這狗官上任之後,鎮上的女子總是會無故失蹤。賦稅繁重,交不起稅的人家就會用徭役來抵稅錢。但是,那些出去的男丁再也沒有回來過。”
“青蓮鎮本來是富饒之地,卻被這狗官作踐至此,現在隻剩下一些老弱之人,快要活不下去了!”
竟然會是這樣。
堂中眾人皆唏噓不已,如此說來,這個郭鏘縣令確實是窮凶極惡之徒。
“還請沈大人徹查此案,還青蓮百姓一個公道啊!”
可突然,郭鏘卻掩麵哭起來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。
他忌憚沈晏均的身份,不好來硬的,卻企圖為自己辯駁。
“沈大人明察!”他哭道。
“這個草莽簡直是一派胡言,我根本沒有做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