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長飲下手裡的酒:“沒什麼,日常貧血。”
“看看!看看!這就是你們說的壓製?他們連穩定的迷你時空通道都掌握了!”
神恩文明已經瘋了,他們想要在星際法庭到來之前解決人類文明,但人類文明卻越打越激昂。之前幫忙的小弟還被突然的流星雨打了個七零八落受災嚴重,真是萬事不順。
“那我們的計劃……”
“繼續!我要人類文明脫一層皮!”
混亂星際,人類文明本土……針對人類的殺戮越來越多。
但因為黑暗遊戲‘死亡即升任玩家’的規則,這一切破壞都是徒勞。遊戲玩家越來越多,激起的仇恨越來越多,人類也越來越團結。
他們一套操作下來,反而為人類文明帶來了更多的資源。
於是神恩文明轉移方向,利用錢、權、色買通更多的人類內奸,讓他們進入遊戲破壞其他人的進程。
楚玉樓已經注意到,不過黑暗遊戲本身就危機重重,能活下來的玩家也多多少少帶點神經質,多他們幾個內奸也不是什麼問題。就這種能被買通的心性,在遊戲裡走不遠,出不了亂子。
他比較愁的是裡麵已經殺瘋的戰神,就她這種暴力通關法,可能不用幾年就打到最後一關了。
這可不行,他還想儘可能地讓人類獲得更多高級文明科技和配方。幾年時間隻夠他們摸一摸一級文明的門檻。
為今之計,要麼就是加大難度,要麼就是單獨對這幾個殺神設置高門檻。
前者會導致一批玩家下線,後者容易被發現是針對,搞不好激起這些人的逆反心理,殺得更厲害。
楚玉樓摸著下巴惆悵,果然還是當個純粹的大反派比較快樂。
又過兩天,黑暗遊戲再一次進行了調整。
原本進入什麼遊戲都是隨機,但現在每次進入遊戲都能自己選擇難度:簡單、困難、噩夢。
簡單遊戲生存率高,噩夢遊戲獎勵高。這下隻想苟活的玩家滿意了,想要衝衝衝的高玩也滿意了,就是觀眾都很滿意。
“黑暗遊戲是越來越善解人意了,我就是喜歡看這種高手對決!”噩夢等級的遊戲大大提升了可看性,觀眾一本滿足,打賞起來也是毫不手軟,熱門直播間時不時就開過價值百萬的巡天艦,大彈幕更是不要錢地發。
當然,引發的後續就是玩家之間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。
這個楚玉樓就沒辦法了,他忙得很,還得分出心去設計環城河邊的花壇。
環城河邊的花壇修了小半了,還有大半空著。
“不然還是招個人吧?”他想。
這一天店長照例去了環城河,但不是提著釣魚竿去的,而是帶著速寫本和速寫用的木盒子水彩。
他來‘守株待兔’。
“店長早上好。”
“早上好。”
又見到了這個戴著草帽坐在小花壇的蘑菇凳上發呆的人。
楚玉樓來了十次,有五次能看到他。他雖然沒有人形,毛茸茸的像個發腮的垂耳兔,但從他整個人的狀態,他的眼神,他的表情都能感覺出他此刻愉快的心情。
真是樂觀開朗的人啊。
環城河已漸漸恢複了往日的模樣,河道兩邊時不時能看到一根伸出去的釣魚竿。堅信各種釣魚玄學的釣魚佬們很看中時間、釣魚位和心情,他們更青睞那些被植物包圍於是生機勃勃的地方。
楚玉樓放輕了腳步,坐在一塊天然的細致光滑的黃蠟石上。
星野城的地麵一向很暗,不過也有幾個區域建築沒有那麼密集,會漏下一片陽光之地。
他現在坐的地方就是難得白天能照到陽光的地方,並且是很大一片地方,將近一畝,可能是這一條河邊最大的可以修建花壇的地方。
“這裡應該放狐尾草,這裡是地蓮……”麵對著蜿蜒多情的河水聚集的小水潭,他在腦中一一構建已經確定的設計方案。
“兒童插畫風格的狼?”垂耳兔變異者磨蹭很久,終於鼓起勇氣走過來,一身霜白的毛色讓他無障礙融入了背後的童話主題花壇。
楚玉樓見他看著手裡以前的畫稿,將它遞給他。
“最上麵這張是‘三隻小豬’的故事。”
畫麵上三隻小豬憨態可掬,但這是一張被淘汰的設計,因為最後他選擇的是‘翡翠森林’裡的狼和羊。
“啊!這是……”垂耳兔外表的男人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,翻過三隻小豬後他翻到最終方案‘翡翠森林’的那一頁。
看到這個主圖的公園設計時,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專注。
就像芭芭拉走進廚房穿上戰袍。
和之前三隻小豬的卡通畫風不同,‘翡翠森林’主題公園的設計是用彩鉛繪製的寫實派。坐在大石頭上仰望星空的那隻羊和狼會卡通化一點點,但也隻有一點點。
這裡的狼依舊凶惡,可止小兒夜哭。
垂耳兔變異者又翻過一頁,那之後畫稿上都是設計翡翠森林時候的隨手塗鴉,一樣的風格。
楚玉樓畫了很多,有狼群狩獵羊群,有暴風雨下的草屋和躲雨的一狼一羊,有它們回到各自族群後的疑惑和猶豫,有最後孤注一擲的堅定……
“拋棄了兒童插畫化繁為簡以及幼態化的手法,賦予了動物更多‘人’的肢體語言和表情語言,毫不掩飾地展示了狼的凶殘、果決、攻擊性,以及羊的天真、懵懂、傻氣。但是……”
垂耳兔變異者的聲音有著激動的顫抖。
明明畫風已經暗示了這兩者不可能緩和的世代敵對的關係,但是最後,這兩個食物鏈上的天敵卻攜手闖過暴風雨和黑暗,迎著新生的太陽站在一片宛若童話世界的森林中。這畫麵竟有一種衝破畫紙的力量。
“這個故事叫‘翡翠森林’。”楚玉樓筆尖點在畫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