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度翩翩的年輕歌手忍不住攔住一個侍應生:“請問,你是二階玩家?”
【請問?請?】
【我滴媽,果然還是實力為王,這個嘴欠霸霸居然知道了什麼叫禮貌。】
【在彆人那裡嘴欠最多得一個白眼,在這裡嘴欠大概能搭一張地獄單程票。】
直播屏幕裡上演人間真實。
托著果盤的侍應生停下腳步,扯開嘴角,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:“我不喜歡回答這類和工作無關的問題,不過是的,我是二階玩家。”
說完,他托著果盤就離開了,一點麵子都不給。
還沒等年輕歌手皺眉,沙耶笑了一聲:“你運氣不錯。”遇到個好脾氣的工作人員。
“沙耶姐姐,為什麼這麼說呀?”之前的男團成員又來了。
其實沙耶的取向就是乖巧黏人小奶狗,但看著這個刻意保持稚嫩和幼兒態的偶像,她眼睛有點不舒服。
如果沒有抽到那根簽,她就可以坐在舒服的辦公室看熱鬨,而不是在這裡應付這些人。沙耶第一百零一次悲傷自己糟糕的手氣。
“他們不是長期服務員,也不以此謀生。在星野城的玩家任務大廳,時常有這類短期的可以放鬆大腦的簡單工作。玩家們接這些工作隻是為了休息或者找點事做。”
沙耶勾起唇角:玩家群體是星野城最不好惹的,因為他們不怕事,更不怕惹事。
“所以,不要問服務員工作之外的事,也不要有工作之外的要求,他們服務於酒店,而非你們。星野城允許有特權,但特權根植於實力之上,言儘於此。”
說完,她揮一揮手,將呆愣的嘉賓們留在大酒店。
“我覺得我和他們就是兩種生物,我是鳥,他們是魚,和他們說話真的太累了。”
離開之後的沙耶在他們秘書群裡瘋狂吐槽,並且試圖把之後的向導任務丟給其他人:“我覺得我不行,所以你們……”
她環視一周,想要找替罪羊。
“不不不。”秘書群的成員表示同情,但接手是不可能接手的,“我們覺得你行。”不行也得行。
“你是我們中最好的,能者多勞。”
“對,不行你就想一想加班費,能買十杯奶茶。”
向導的工作推脫不掉,沙耶歪在沙發上,像一條死魚。
其他秘書們各自拿著杯子,喝著裡麵的奶茶、綠茶、咖啡、豆漿、清水之類的飲品,圍在一起閒聊。
這裡是新開辟的辦公廳,就在之前廢墟的地下。他們秘書部終於告彆了原來城主府的小房間,擁有了自帶茶水房、小會客廳、小圖書館、小花園、魚缸和健身房的超大辦公室。
他們終於有自己是‘全能秘書團’的真實感了。
以前光處理城主的私生活去了。
“我聽他們說,上頭有意向整合資源建立向導係統。方便引導外來者,不然總是在這裡發生意外也不太好。咱們星野城都要變成獨立地區了,不能還像以前那樣。”
“聽起來不錯,還有一筆額外收入。”
“不!”沙耶抱頭,“相信我,和這些人待過之後你就不會再有這種天真的想法。”
“不會每次都遇上這種毫無自覺的客人的。”其他人倒是很樂觀,總不能過來的都是這種有目的的遊客。
他們也想向大眾展示自己家鄉的美。
星野城這麼好,完全可以讓更多人看見,破除那些奇怪的謠言。
秘書部的基層工作者們都在勤勤懇懇工作,為星野城的建設添磚加瓦,那麼此時翹班的店長在做什麼?
他們從落滿餘暉的海上一直喝到人跡罕至的荒原,又從金色的荒原喝到冰封的北國。最後他們一棵結滿果子的樹下停足,從豔陽高照喝到晚霞漫天,一如曾經。
“那時候人類的足跡還沒有遍布世界,大地上到處都是飛禽走獸。”
楚玉樓和金闕並不是在討論怎麼樣的世界更好,他們隻是遺憾不能隨手抓一隻野獸來燒烤配酒。
這塊土地上的怪物倒是多,體型也大,但它們皮厚肉硬不好吃。
“眾神晚宴也不如在外麵燒烤舒服,所以我們每次都會半路偷溜。”楚玉樓說著兩人共同的記憶,想要喚醒金闕那近乎永眠的感受快樂的能力。
“寧可隨便找個地方喝酒,喝醉了就地安眠。天為蓋地為廬,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用想。”
他生來就是神族裡的異類,沒有具體神職,身份雖然高卻並不為人所知,甚至也不在主神之列。
所以其他神明被命運的線捆綁著,他卻可以按著自己的心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。
就算是到處惡作劇,把那些天神仙女氣得哇哇叫,在初代神那裡也隻會得到類似‘他不是無理取鬨的人,一定是受了委屈’這種無腦護的回複。
所以以前的楚玉樓熊而不自知。
從極樂山到人間,人人都知道酒神是個瀟灑的家夥,無憂無愁。
想著想著,楚玉樓忽然笑起來,原來他還是有點懷念的,不管是冷著一張臉坐在上麵當吉祥物的天空神,拿著甜滋滋的蜜水在角落喝的海王,張揚肆意到哪裡都是c位的地母,還是其他各有個性的小輩們。
就是蠢,也是蠢得很有趣的。
“翡翠森林舞台現在很熱鬨吧?”楚玉樓為自己戴上已經玉化的獸頭麵具,然後將樹皮麵具覆在金闕臉上。
“隻有今天,我們做回曾經那個不知愁味的酒神,怎麼樣?”
金闕知道楚玉樓醉了,醉得不輕,但他隻是係上麵具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