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 Chapter 7(2 / 2)

楚母說那時候道路不通,去縣醫院要轉好幾趟車,她又是突然發動,根本來不及去醫院,於是就找了村裡的產婆接生。

況且那些個年頭,杏兒林能住得起院的產婦沒幾個。

腹部劃傷,是青晨看見的那道疤嗎?她又問:“那後來……怎麼辦?”

楚母說,那天正巧碰上爺爺回來探親,也剛好來到他們家,撞見娃哭得昏天暗地,而他帶的警衛員又剛好會醫術,便救了楚愈痕一命。

老農村有個習俗,家裡有娃誕生的,外人中誰第一個跨進家門,就要把這娃拜繼給誰,那樣子才好養。

楚母還說:“青老同誌懂這些習俗,見我們兩口子根本不敢開口,就主動認下了這個乾兒子。

你爺爺給他起名為愈痕。意思是,不單身上那條差點要了他小命的疤能愈合,惟願今後所有的傷痕,都能夠頑強地愈合。”

惟願今後所有的傷痕,他都能夠頑強地愈合。青晨聽得入迷,沉默許久。

過了一會,楚母感歎:“其實,我們家以前也不是這樣的,愈痕父親年輕的時候很上進,而我也是念過書的人,結婚前十年,我們娘兒幾個小日子過得還算幸福。隻是後來……後來他一病不起,子女們逐漸長大也要用錢,日子便有些喘不過氣。”

略頓,她又言道:“是愈痕,他把整個家庭重擔都扛在肩上,頑強得好似沒什麼能打倒他。久而久之,也就長成這樣一個鋒銳冷酷、無堅不摧的性格。有時候,我倒希望他能像野牛強子他們那樣天真一點,少年一點。可是我又有什麼立場說他,他長成這樣,是家庭造就的。”

他把整個家庭重擔都扛在肩上,頑強得好似沒什麼能打倒。他長成這樣,是家庭造就的。

不知不覺已是傍晚,金黃色的殘陽映在綠瓦片上,灑在門前青蔥的銀杏樹上,散在青晨失神的臉上。

“如果你小叔凶你,希望你彆往心裡去。”楚母又遞來報紙。

青晨從樓梯上下來,換了個位置,接過報紙,淺淺一笑:“我不會往心裡去的奶奶,因為……我也不是什麼善茬。”

“哪有這麼說自己的。”楚母笑起來。

關於爺爺跟楚愈痕那場緣分的後續,楚母沒再說。

而青晨也識趣地沒多問,這些年她有目共睹,兩家人隔山隔水這麼遠,並沒什麼過多往來。

可也不至於一點都不聯係吧?至少近十年來,她沒聽家裡人提過楚家相關話題。

“一點都不聯係,是發生什麼事了嗎?”她輕聲詢問。

楚母沒說發沒發生過什麼事,隻是低頭笑一聲,說:“地位不同,階級不同罷了……”

青晨被這句話怔住,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所有的解釋跟辯解都顯得無力。因為她知道,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往來,多半都是這樣。

就拿爸爸媽媽來說,平時朋友遍地都是,等真出事,能幫他們的不多,多的是背後下刀子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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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楚母做好飯,青晨的牆也糊得差不多了。

野牛給的報紙足夠,她把幾間都給糊上了。

吃飯那間畢竟算半個客廳,為更具美觀,她多費了點時,單獨做了不規則拚接。

不僅如此,她還在電視櫃後麵畫了麵簡約的背景牆線條,準備等哪天有機會去鎮上,買些顏料來做一麵浮雕壁畫,然後再規劃一下門口的院落。

她忽然還有點好奇,楚愈痕回來看見屋裡變了樣會是什麼反應,那淩冽的眉眼會不會露出幾分柔和?

晚飯青晨吃得很少,在沒信號沒娛樂沒商場的日子裡,就等於回到原始社會,她打熱水洗完澡,往腿上噴些花露水後,插/上蚊香液就睡了。

擔心會有老鼠跑出來,中途她醒過兩次,由於昨晚被一腳踢成兩半的門還破著,所以一眼就看見折疊沙發上是空的。

楚愈痕徹夜沒回。

第二天,在楚母的幫忙下,青晨用她從山上帶來的青苔跟石頭在院落一角造了個景。這東西費時,一天下來也沒弄到多少。

又是一天一夜過去,楚愈痕還是沒回來。

之後幾天也都不見他身影,青晨一天弄一點,一天弄一點,原先又舊又土的老房子搖身一變,成了治愈又充滿藝術的小橋流水人家,頗有意境。

這天,吃過早飯後楚奶奶要去田裡乾活,楚爺爺精神不錯,也想去看看自家的地,楚奶奶便騎著三蹦子帶著他出去了,於是家裡又隻剩青晨一個人。

她換了套畫畫專門穿的背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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