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傅葭臨又沒什麼深仇大恨,況且這世的他也沒有前世那麼惹人煩。
一把劍鞘而已,她又不是送不起。
傅葭臨聽到這話愣住。
怕他割手?
在他過去的經曆裡,他隻聽師父說過怕他殺人不夠快,怕他殺人手下留情。
所以,他從沒想過給劍打劍鞘。
而今天,有人和他說,送他劍鞘是怕他割手。
“你可彆小看了我們漠北。”陸懷卿還以為傅葭臨的怔愣是瞧不上漠北。
“雖然確實比不上你們大燕繁華,但我們漠北可不差。”提起家鄉她比誰都驕傲,“等你病養好了,出去看看就知道了。我們這裡水草豐美,瓜果飄香。”
陸懷卿說完這話就高高興興出去了。
她散著頭發,又編著好多的小辮子,頭發上的紅珊瑚、綠鬆石珠子,隨之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。
隻剩下傅葭臨留在原地,回想剛才對方的話。
讓他養好病?
傅葭臨想起剛才送衣服的人說的,他們小公主對他一見鐘情的事。
他雖不信什麼一見鐘情。
但他也實在想不通這個漠北小公主究竟在圖些什麼。
少年的臉上浮起幾許煩躁和不適的神情。
那頭陸懷卿卻因為終於把傅葭臨安撫好了到處溜達。
她一個人在草原上閒逛了不知道多久,忽然看到阿依木好像在指揮大家搭什麼乾柴垛。
“阿依木,這是要祭拜狼神嗎?”陸懷卿走上前詢問。
看這麼熱的天,她心裡隻覺得心疼阿依木和乾活的族人們。
她走上前給阿依木擦了擦汗,還幫忙也搭了把手。
而不是像前世一樣,隻想著祭拜完狼神就能圍著篝火跳舞飲酒。
阿依木看到陸懷卿的動作,急忙攔住她:“銀雀,你彆到這兒來,好大的日頭,你快回去歇著。”
“你和大家都曬得,就我曬不得?”陸懷卿故意惡聲反問。
阿依木聽了她的話,也不再趕她走,隻是還是不許她摻和。
“銀雀,你是忘了吧,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。”銀雀回答了她最初的問題。
陸懷卿這才終於想起來這回事。
她前世好排場,可惜十五歲生辰因為受傷,就隻好孤獨地在床上躺了好幾月。
那樣重要的日子,她沒能和阿依木、何懷之等人一起過。
後來的幾年裡,先是阿娜暴斃,漠北大亂,後有阿姐積勞成疾而死。
那幾年她再沒有過一次像樣的生辰。
“銀雀,你眼睛疼嗎?”阿依木看身邊的人不自覺紅了眼眶,還以為陸懷卿是被太陽曬久了不舒服。
“沒什麼。”陸懷卿搖頭。
她繼續看阿依木來來回回指揮那些人。
阿依木看著柔弱,像她那位早逝的大燕母親一樣弱不禁風,但做事乾淨利落。
上輩子,這人後來扮豬吃老虎,為保住漠北曾舌戰無數覬覦漠北的異族人。
“阿依木,等阿娜回來,我想把你舉薦給她。”陸懷卿趁阿依木歇息的空當和她說話。
阿依木正在喝水,聽到這話,碗一下就砸到了地上。
“銀雀,你是不是還為我的人不認識你生我氣,我……”
陸懷卿打斷阿依木的話,笑著拉住她的手:“我沒有!隻是阿依木很厲害,比我聰明得多。我不想耽擱你。”
前世,阿依木到最後,那張嘴在和大燕使節的你來我往裡都不落下風。
陸懷卿覺得既然要避免前世漠北的動亂,或許提前把有能力的人推上重要位置,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。
“不是的,我喜歡銀雀,我隻想陪著你。”阿依木此時還很容易害羞。
這樣直白的話,她說著說著就臉紅了。
陸懷卿按住她的手:“所以,你才更得去!”
陸懷卿又不能說她是重活一世。
思來想去,她雙手叉腰,語氣驕橫:“最近塔木惹了我,我不喜歡阿娜和阿姐她們放過塔木的做法。”
“依我說,就該讓他們部落把塔木綁來讓我抽一頓才行……都是阿娜身邊沒我的人,阿依木你去,以後幫我做事!”
陸懷卿這樣幼稚的行為,卻是她前世十五歲會做的事。
果然,聽了這話,阿依木不再推辭:“好,銀雀,你儘管等我的好消息就是。”
陸懷卿跟著笑,心裡卻忍不住感歎,難怪她上輩子會是那個嬌氣又單純的性子。
被這麼一堆人捧著,她能活成那樣已經很厲害了。
她毫不懷疑,她就算真的欺男霸女、為害四方,阿依木、阿姐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