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要嗎?”她疑惑偏頭。
傅葭臨:“你為什麼要送我燈呢?”
在他過往的經曆裡,還從來沒有人送他什麼東西。
“你今日幫了我……”陸懷卿不好意思地伸出腳輕輕碰了碰過高的野草,“我想我們應當算是朋友。”
今生還沒有那麼惡劣的傅葭臨,其實也沒那麼讓人討厭。
朋友?
傅葭臨聽到這個詞意味不明地笑了下,但他也沒再拒絕,收下了她的禮物。
他晃晃悠悠轉動手中的燈籠,明亮的光柔和少年薄情的眼,也驅散了他緊隨著他的夜幕的黑暗。
傅葭臨笑意更深了幾分:“多謝。”
陸懷卿這才發現傅葭臨這人笑起來時,嘴角有梨渦,深陷在他的唇角,很甜很甜。
他的笑意很快平複,又恢複成了陸懷卿熟悉的冷漠樣子。
甚至陸懷卿都懷疑她是不是看錯了。
傅葭臨笑起來,倒真的有些像她年少時想象中的大燕少年郎。
“那我走了!”這次陸懷卿比傅葭臨先反應了過來,沒讓他發現她失神看他的樣子。
她用力和傅葭臨揮手告彆,心裡卻還是傅葭臨剛才的清淺笑意。
肯定是她看錯了,傅葭臨怎麼可能笑得那麼純粹。
他會冷笑、譏笑乃至皮笑肉不笑,唯獨就從來沒有真的因為覺得歡喜笑過。
一定是她看花了眼。
—
長樂宮內,崔婉翻著陸昭讓人送來的密信。
崔婉雖然已經生育了兩個孩子,容顏卻是一等一的絕色。
就算她此時蹙眉不悅地盯著信上的內容,也不會讓人覺得她刻薄,隻會心疼美人捧心,愈加憐惜。
“本宮連虎賁軍都借給崔遠和陸昭了,他們卻連陸哥哥的兩個孩子都帶不回來?”崔婉將手中的密信揉成一團,丟進了香爐中。
陸玠失蹤了這麼多年,崔婉才不允許陸玠的血脈流落在漠北那種蠻荒之地。
也不知道蘇爾那個蠻夷女,究竟是用了什麼什麼手段,竟與陸玠有了孩子。
“這個陸懷卿倒是個好孩子,比她姐姐懂事。”崔婉道。
她姐姐也是叫那蘇爾教壞了,一個女兒家帶兵打仗不說,竟然還不肯來上京!
幸好這個小女兒倒是聽話,而且看陸昭的來信……陸懷卿長得更像陸玠,也不會讓人想起她那個番邦女生母。
她的女官玉棠跟著附和:“陸二小姐確實不錯。”
但她心裡覺得皇後娘娘糊塗。
對陸大人的兩個流落在漠北的孩子來說,這相依為命的親生母親,自然是比沒見過一麵的皇後要可靠。
玉棠忍不住擔憂崔婉。
這些年,皇後娘娘真的是越來越不知收斂了。
尤其是在涉及陸玠大人的事上。
“還有,五殿下……”玉棠想說五殿下受了重傷的事,奈何話還沒說完,殿外就傳來了通傳聲。
“娘娘,太子殿下求見。”
崔婉陰沉了整夜的臉這才終於有了笑意,她起身向門口迎去:“演兒來了。”
傅演前幾個月剛行完冠禮,正是少年翩翩風流的年紀,隻是他行為舉止進退有度,看著遠比同歲的人穩重許多。
他看到母親也規規矩矩行禮:“母後萬安。”
“你啊!就是太守禮了。”崔婉拉住兒子的手,兩人在榻上坐下,她吩咐人來斟茶。
傅演像是不經意間問道:“母後宮中的雲安呢?”
“就你慣是好心腸。”崔婉嗔道。
她染著蔻丹的手,向外殿一指:“那孩子手腳笨,上次斟茶差點燙到你的手。要不是你求情,我早打發她了。”
傅演但笑不語,抿了口香茗才道:“是母後心善。”
玉棠在身邊看到皇後娘娘被太子殿下這話逗得開懷大笑,像是全然忘了自己還有個遠在千裡之外的親生子。
不過這誰能不偏心。
這兩個孩子,太子殿下那是娘娘從小帶在身邊,美玉無瑕,文韜武略皆上品;另一個從小就流落在外,十二歲才從殺手組織裡認回來。
想起傅葭臨,玉棠就忍不住害怕。還記得見五殿下的第一麵,就是他在暗巷裡殺人。
十二歲的孩子,手起刀落,就連鮮血噴濺到臉上,也不見他有絲毫害怕。
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性子,也怪不得皇後娘娘不疼他。
“母後,五弟這次在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