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傅葭臨搖頭,又不說話了,她怕他睡著連忙開口:“傅、傅葭臨!”
“好吧,不是你怕……”陸懷卿覺得有些丟人,但她真的很害怕,“是我害怕。”
“但是!隻有一點點怕的。”陸懷卿還是不想被傅葭臨看扁,覺得她是個膽小鬼。
她似乎聽到傅葭臨輕笑了一聲
怎麼回事?傅葭臨還敢嘲笑她不成!
但還沒等陸懷卿開口,她就看到傅葭臨起身,似乎是在尋找柴火。
他用火折子點了點,但南方實在太過潮濕,那些木頭偏生就是說什麼都不燃。
“算了吧!”陸懷卿打算作罷。
實在不行,等她實在是困得受不了了,總能夠睡得著的。
果然,傅葭臨聽到這話真的沒有再擺弄那些柴火。
傅葭臨這是真的不打算管她了嗎?
那也行……要不就這麼睡吧,反正前世已經是前世了,今生她肯定不會再步前世後塵的。
但就在陸懷卿快要睡著時,她聽到了一陣好聽的笛聲。
吹的曲子是大漠的曲子,也是他們家鄉最有名的幾首名曲之一,前世她在大燕的宴席上就聽了很多次。
傅葭臨對此總是不屑一顧,像是很看不上。每次隻要是演奏到這首曲子,他就會讓樂師換一首。
陸懷卿每次想借曲思念一下家鄉都做不到,她隻能恨恨地腹誹傅葭臨。
討厭的傅葭臨,等他哪天落難了,她一定也不準他聽家鄉的舊樂。
而此刻傅葭臨居然在用笛子吹奏這首曲子。
舒緩而神秘的漠北調子,在黑夜裡有安撫人心的作用。
對於陸懷卿而言,這就像是阿娜的手,在輕輕揉著她頭發,哄她入睡。
她緩緩合上眼睛,而坐在外麵的少年,看她終於睡熟,眉心才不自覺舒緩了許多。
黏膩而潮熱的夏夜裡,笛聲始終沒有停下,直到遠處天光終於破曉。
——
陸懷卿醒來時天已經大亮,王垠安仍在睡覺,卻不見傅葭臨的身影。
她覺得無聊就起身走到院子外,深吸了幾口氣,心裡也舒服了不知道多少。
也不知道傅葭臨去了何處,還想問問他是怎麼會那首曲子的。
不過陸懷卿卻看到了一個躲在草木叢中的小姑娘,灰頭土臉的,但眼睛又明又亮。
“你們來小、小饅頭家做什麼!”小姑娘奶聲奶氣,凶巴巴道,“你們這些蝗蟲,是不是還想把這些木頭也全給搬走。”
陸懷卿被小姑娘的笑容逗笑了。
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孩!
不過從小姑娘的話裡,她似乎也聯想到了昨日傅葭臨說的話。
難不成這個小孩子知道關於這座院子主人的事情?
“姐姐不是壞人哦。”陸懷卿道。
她想了想從袖子取出從漠北帶的糖果遞給小朋友,“姐姐,就是很好奇小饅頭的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?”
見小姑娘東張西望有些害怕的神情,陸懷卿想起了傅葭臨:“你知道青天大老爺嗎?姐姐認識一個,你和我說,我讓那個青天大老爺給小饅頭報仇!”
陸懷卿覺著她這話也不算撒謊。
大燕的話本裡多的是“告禦狀”的故事,傅葭臨他難道能不算“青天大老爺”不成?
等他三年後篡位成功,這天底下都是他說了算。
小朋友被陸懷卿繞暈了,想了想就把話全告訴了她。
其中內容大多和傅葭臨昨日猜的大差不差,隻有一句,讓陸懷卿深感意外。
“那些老蝗蟲!我娘親說他們貪得無厭,就是老蝗蟲……他們說他們是謝家的!”小姑娘道。
這話卻讓陸懷卿覺得意外。
謝家?
陳郡謝氏?
但她記得,陳郡謝氏不是一向自詡兼懷天下嗎?尤其是傅葭臨他師父,也就是當今丞相謝慈,更是出了名的高潔傲岸。
前世謝相造反,也是為了最快穩定朝綱……
難不成是謝家旁支的人作孽?
陸懷卿看到王垠安快要醒了過來,便不再追問小孩,反而是又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