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困惑,“回聖上,此人再合適不過,卻不知聖上所指是……”
“此人正是……”鐘離遙笑道,“謝禎,朕命你代丞相行祭地之禮,登基大典若有分毫差池,便領罪見朕,你可願意?”
冷不丁的被點了名,謝禎一滯,抬眼見新君微笑如春風,便直愣愣的跪了下去,“臣弟領旨,願行此禮。”
鐘離遙滿意的看著他,“甚好。”
眾臣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後隻好又看謝禎,“將軍須得齋沐三日,方可行此大禮。登基大典關係新君乃至整個終黎勢運,還請將軍務必謹慎。”
“既如此,宮中事宜倒不便勞心,”鐘離遙略一思忖,道,“太保大人,朕記得你的長子現任職麒麟軍?”
“回聖上,正是。犬子建州曾隨謝將軍北上,此次回朝,暫且供職麒麟軍。”趙太保答道。
“朕有耳聞。”鐘離遙抬手,方命道,“擇日調任趙建州為殿前都尉,負責宮中大小安全事宜,隨時領付候旨。”
“犬子有勇無謀,怕是難當此大任。”趙固忙道。
“太保過謙了。朕聽謝將軍幾度褒獎有餘,此子將來大有可為,倒是殿前曆練一番,才好。”鐘離遙歎息,“但若是太保舍不得愛子入宮,朕當然也不好強人所難。”
“聖上憐惜犬子,臣不勝榮幸。”趙太保忙叩謝聖恩。
“如此,謝將軍便可安心籌備大典,若有難以決斷之事,還請太傅太保二公定奪,你可明白?”
“臣弟明白。”
眾臣忙又奏了幾道折子,待新君一一定奪後方止,直至諸事完畢,百官退朝。湧退出宮的路上,百官搖頭扼首,頗為喪氣,倒是太傅杜文康氣定神閒,反追著趙太保問道,“趙大人,你可是不願愛子入宮?”
“非也。”趙固道,“太傅大人實在不知,犬子勇猛有餘,奈何言行直率,若出言衝撞聖上,難保沒有皮肉之苦。”
“我雖不知大人愛子如何,卻知新君秉性仁德、頗有聖賢遺風,趙大人又何必庸人自擾。”
“也罷,也罷。誰能料想,倒是謝將軍美言。”趙固歎道,“一晃十三年,世事難料。”
太傅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而不語,直出了宮門打馬上轎,方道彆落了簾子。
登基大典定在農曆十月初一,清風朗照,日光散落在殿宇連綿起伏的脊線上,如燦爛的絲線,串聯起終黎的興衰盛景。
錯落間的珠光跳躍在君主眉眼之間,隻映出他眼底一種難以言明的深刻情愫,一代代終黎君臣的期盼,醞釀成胸間的雄心壯誌,如千秋浩歌,吟誦不衰,非功成不休。
“主子爺,一切妥當了。”德安笑容堆滿麵頰,最後跪倒下來,斂起衣袖為新皇拂拭了一下登雲履。
鐘離遙微笑,看著群臣疾呼跪伏,中有赤色錦繡漫漫長路,兩側儀仗聲色俱全,喧囂非凡。長路儘頭,一人身著華服盛裝,托舉金盤緩緩走向前來,盤中置殿中橫梁木一柄,祖廟胙肉一塊,皆係有赤朱絲帶。
來人正是謝禎,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