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 三六九等(2 / 2)

臥霜飲春枝 千杯灼 3945 字 11個月前

德安輕咳一聲,正思量著如何回答,便見鐘離遙抬起眼皮兒,淡淡笑道,“坦蕩待人為清,守約行事為信,有容貌端莊、以藝傍身者,言有度、行有禮,謂之‘清信’。”

德安暗自點頭,卻又回過神來,正疑惑間,便聽鐘離遙似安撫道,“吾有一故友,也曾到過此等去處,便知曉一二。想來咱們‘家中’不知,門外卻已是街巷儘知。卻也奇怪,吾等日日端坐‘家中’、兩耳不聞窗外事,如何才能了解百姓心中所想、心中所念?”

德安知他說的隱晦,卻正是此理,但口中隻敢說,“主子爺手足眾多,眼目聰明,又何愁不知他人所想所念呢。”

人臣眼目,卻未必不是千裡屏障。此話,無人道破,鐘離遙也隻是閒淡飲一回茶水罷了。

茶會開場,方有信使在台上話罷一通言語,講了幾遭規則。這才得知,原是為防舞弊串通或勾連,今年定了新規矩,每輪都由參與者抽取題目,分彆由春花秋月四個字為序,以序啟題,全部參與者答題後方才將內容公諸於眾。

茶使正說著,鐘離遙便注意到了右側一小片細微的騷動,隻見簾幕後伸出一隻白皙的手,緊接著有兩名窈窕少女替此人斂起珠簾,隻見此人俊美姿容、形神慵懶,懷中正抱著一隻雪白的狸奴,卻是冷淡的神情,年約及笄,竟有神女踏雪般的風姿。

謝禎隨著鐘離遙的視線看過去,輕聲的倒嗬了口氣。

鐘離遙收回目光,微不可察的往二樓掃了一眼,卻發現原本門扇緊閉的雅間,此刻都大敞門戶,並各有一個茶使站在門口伺候著,想必今晚不知為何而來了。

原來,此人便是請來的清信,名曰‘相寄’,今天卻說倦了琵琶,改為奏琴。相寄輕撫了兩下狸奴,隻見那貓兒乖乖臥在了腿邊,慵懶的打起了盹,模樣頗隨其主。

相寄正襟而坐,撫弦奏樂,一曲《風雅頌》似娓娓道來,其中韻味,仿如春日賞花、良夜賞月,唯慨歎風光如許,悠悠歲月、似水流年,多少滋味流淌其中。

奏畢,掌聲如潮。

這功夫裡,便有幾名茶使恭請,“小主人,我們家公子請您二樓稍坐片刻。”

不等德安發問,對方便自報了家門,“公子單名一個津字。”

鐘離遙明了微笑,隨人而去,起身借道的空隙間,引起幾道好奇的目光。他撫袍回身的片刻,剛好與清信對上了視線,恰是一瞥驚鴻,便匆匆落幕了。

二樓雅間請人進了門,身邊侍童茶使立刻閉門。

房間中三名挺拔少年掀袍跪下來,“叩見殿下,殿下聖安。”

“不必多禮,”鐘離遙微笑著坐下,“傳聞丞相教子甚嚴,令你兄弟二人勤奮治學,爾等為何在此?”

這少年二人正是丞相長子房津、次子房允,津已至及冠,允則與殿下同歲。

房允與殿下共進太學,因而相熟告罪道,“今日父親允我兄弟二人偷懶,略觀茶社事態。”

“想來不止如此。”

房津略遲疑一瞬,才道,“商賈往來頻繁,此地可轄接四海,未免無端生出各路消息,父親大人遂令我兄弟二人假目之名,觀望幾遭,若有暗流湧動,則並稟上以明諫。”

鐘離遙看向另一名顯得拘謹的少年,辨認出此人正是徐智淵的長子徐正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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