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遠瞪著趙平安。
趙平安卻忽然又湊近,低聲道,“其實我若不明不白的死了也不算冤枉,至少抵了你的命,報了你的仇。隻希望人死債消,你不會再怪我了吧?”
這句話!
咚的一聲,穆遠仿佛聽到自己的心沉到深淵底部的聲音。
他是怨,是怪,是憤懣不甘,卻從沒想過讓她以生命償還前世。說他軟弱也好,沒出息也罷,他仍然希望她好好的,終生快樂無憂,不會悲傷難過。
所以,他真的賭不起。
一個沒有籌碼的人,拿什麼賭呢?他整個人都陷了進去,連心都捧給人家了,又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去賭呢?
遇到她,他總是會敗的。
“你有沒有想過,你留下,總會分我的心。”他垂死掙紮,聲音都軟了下來,“你會擾亂我,而我分了心就會亂,不能集中精力就會敗。大夏人有多凶殘,你不知道嗎?倘若隻是我死也沒關係,但大江國呢?百姓呢?你……呢?”
穆遠啊,你反治的這招,用得真好。
趙平安愣怔了片刻,不禁心中暗想。
她很欣喜的發現,穆遠心裡還是有她,因為某人之所以能耍賴,就是因為對方寵著或者縱著。也許,穆遠對她的喜歡從來沒有變過。
所以,她賭他不忍心她冒險,於是那樣類似於無理取鬨的說了。
而他,竟然知道反過來也賭她舍不得他冒險。
他們,都賭對了。
隻是這一局必須分出勝負,不然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,“那我們約法三章可好?”她認真想了想,說。
整個驛館,內與外,除了男女一號,所有人都是懵圈的狀態。
臣子求見大長國公主而已,開始倒還正常,雖說單獨召見外臣是有點於禮不合。不過戰爭時期,又遠在民風彪悍的邊鎮,好歹能糊弄得過去。但是後來又哭又鬨,還有摔東西的聲音是怎麼回事?小情人打架拌嘴嗎?
然而現在,又忽然安靜了下來。
這就詭異了,就不由得人腦補出無數畫麵。其中知道內情的有限幾個人,就開始想得有點限製級了,比如激烈的爭吵文戲變成激烈的動作武戲之類之類的。
那這一上午,穆大將軍還出得來嗎?蘇牙不禁還歎了口氣。
但館內,男女一號隻是麵對麵站著。
穆遠沉默了半天,終於開口問,“如何約法三章?”聲音有點暗啞。
不過他能反問,就是在軟化、妥協,趙平安等得心焦,這時候終於安定了些。
“第一條,我來軍中,確實是有公務。所以,我們隻談公事,不論私情。”她認真地道。
“第二條呢?”雖然內心深處有點遺憾,但理智告訴穆遠,公事公辦是對的。
…………66有話要說…………
聽說今年提前到十一月一號供暖了,真是太幸福了。
長出一口氣,這幾天真的冷死了,手指僵到無法寫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