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遠的心一抽抽。
“他們走了嗎?”定了定神,穆遠把那張紙條貼身收好,揚聲問道。
蘇牙立即在外頭回,“馬車已動。”
“咱們的人呢?”
“沿途關鍵處都有人暗中埋伏,那客棧的內外也隱藏和人手。”
“沒我的命令,告訴他們誰也不得擅動。”
“是。”
穆遠深吸一口氣。
他相信平安,在這種生死關頭,他發現他信任她就好比戰場上的同袍,彼此能交付性命的那種。
那是根植於他內心深處的信念,不會因為情境,或者所謂的前世今生而改變。
所以就算她真的辜負他又如何呢?他交出了自己的心,自己的命,結局就無所謂了。
管它呢!
他擔心的隻是父親那邊,因為平安與父親必為死敵。他順從父親也不僅是因為孝道,還因為深知父親變得如此愛好權利,到後來幾乎泯滅初衷,野心膨脹到無法收拾的緣由。
多年前那一戰,真的改變了他們父子很多很多。
此次對上大夏人,他絕不會再讓自己失去比生命還珍貴的人。
至於說那位名為金蟬子的年輕人,實為當今夏君金耀第十八位王子,也是其幼子的事……既然那些大夏國的侍衛和家將露了臉,大江的探子和斥候也不是吃素的,自然早就調查了清楚,隨意一對比,也就得知了。
叫樓清揚過去的時候再觀察一下,是為了萬無一失。
既然已經確定對方的身份,他反而略放了心。
雙方都有損失不得的人,那就好。
互有忌憚的話,情況就不那麼容易失控。相對起來,平安的危險度降低,也給了他更多的時間和機會。
他隻好奇,平安讓他配合,必然有脫身之道,到底是什麼呢?
這麼多年來他也算南征北戰,在京中數年,也早已洞悉什麼叫陽謀陰詭,卻實在想不出平安的招數。
目前的處境對於不會武功的平安而言,簡直是死局呀。
雖然他信任平安,但仍然免不了擔心。
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頭盔,打算緊跟在兩百步之外,隨時關注對麵的情況,方便隨時且立即的作出反應。可是,還沒等他走出門去,就聽到外麵傳來細碎又雜亂的腳步聲,踉踉蹌蹌的,還伴隨著氣喘和哭泣的嚶嚶嚶。
他登時皺起眉頭,打成個死結似的。
不同於之前的擔心,這次完全是因為厭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