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平安被綁架,穆遠不惜一切代價相救。
他是愛妻如命的人,把這情形看在眼裡,因此對穆遠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意,總覺得疼老婆的人,人品總不會太差的。雖然,大長公主還不是穆家媳。
“好。”穆遠點點頭,看向自家弟弟,“穆耀,你去吧。”
穆耀沒多說半個字,站起來就和麥穀走了。
而穆遠沒發話,就沒人敢問穆耀和麥穀是去執行什麼任務,隻巴不得穆遠的心思徹底轉移,彆再回到剛才那件事上來。
幸好,他們的願望實現了,穆遠走到房間中間臨時準備的沙盤前,指著一處關隘道,“此處就是順寧寨,出了關就是大夏的領土。本來這是個小關卡,大夏的駐軍離此地非常遠,但數月前他們曾有突襲……”
夜,漸漸深了,營帳的燈火地徹夜未熄。
而在對峙的另一邊,趙平安時斷時繼地側臥在簡陋的硬板床上睡一小會兒,期間每半個時辰像被溜的小狗一樣到門前轉一圈。倒是隔壁的金十八吃了藥,睡得很沉。
“雖說他是後頸受了風,可畢竟是盛夏,你這樣捂著,不要適得其反。”看到老魯頭不斷拿衣裳和稻草賭著房門上的縫隙,趙平安忍不住提醒,“他需要新鮮空氣,不過他後頸的經絡似乎特彆脆弱,多熱也不給他吹冷風就是了。”
老魯頭本能的想反對,終究意識到這不是敵國公主,而是大夫的話,好歹忍著沒發聲。
本來他還擔心趙平安使壞,每次露麵的時候會故意吵到他家王子,還曾想要如何威脅來著。但趙平安是醫者之心,絕對不會對病人使卑鄙手段,因而出入時都輕手輕腳,倒讓老魯頭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,有點汗顏。
“魯大人,大江軍沒安好心。”趙平安回屋繼續“睡覺”之後,他們的斥候低聲對老魯頭報告,“屬下探查到他們在調兵遣將,吊在咱們後麵的隊伍越來越龐大。這不像是把他們的大長公主要回去,倒像是要打仗呢。”
“必然的,不要少見多怪。”老魯頭翻翻眼睛,“我們不放心他們,他們自然也不放心我們。我們不想把他們的公主還回去,他們同樣不想讓我們的王子回到國內。”
“那怎麼辦?”斥候焦急。
“他們雖然人多,穆遠又號稱常勝將軍。不過……”老魯頭看了看右二房間,儘量表現出鎮靜的態度,讓手下安心,“隻要那位公主牢牢掌握在咱們手裡,咱們就占了上風。唯一要擔心的是,穆遠的凶性被激起,恐怕會不管不顧,直接殺過來。”
“他不管他們大長公主的死活了?”斥候驚。
“大江國君弱而臣強,這位公主才失了先帝的庇佑,小皇帝年紀還小,護不住她。如今隻怕隻是禮節上的照顧,怕落人口實而已,所以咱們要小心,稍有不慎……”老魯頭自作聰明的道,因為他是按常理判斷的。
豈不知穆遠和趙平安之間,那是能用常理解釋的嗎?
“那我們……”
“彆慌。”老魯頭瞪了屬下一眼,“這是沾火就著的時候,小心行事便了。可惜王子身子出狀況,不能急行。但你放心,我自有安排,總歸再有兩天,我們就到順寧寨了。那時……”
老魯頭的聲音壓得更低,那斥候聽得點頭,也把憂心忡忡的目光投下趙平安所在的房間。
這時,東方出現了淺淺的魚肚白色。
天,漸漸亮了起來。
金十八經過對症的藥物調理,又經過一夜好眠,把挖牆洞,躲牆洞,目睹手術以及被追擊帶來的驚嚇感和不適感趕走了不少。整個人算不上神清氣爽,但精神卻好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