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十八不以為意似的,脾氣好到沒朋友,“小姐姐對自己國家的人,其實是挺關照的呢?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趙平安警惕。
“沒有,隻是感歎小姐姐貴為惟一的大長公主,還是國公主,卻如此心地善良。”金十八笑笑,“表麵上凶聲凶氣的,實際上對身份那樣卑賤的人都很好。”
“有話直說行嗎?我最討厭和人打啞謎。這該是我們大江國文人的皮毛病,你一個大夏人好的不學,學這個乾什麼呢?”趙平安不客氣。
想想,她是有不客氣的資本的。做什麼人,行什麼事,說什麼話,否則彆人更會懷疑。
“其實就是閒話,也沒什麼重要。”金十八瞄了一眼吃空一半的食盤,擺擺手,出去了。
金十八的一舉一動,都貌似很無意,可就是這樣,趙平安反而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,總覺得會有意外發生。
那不是什麼證據或者靠譜的推測,就是女人的第六感,莫名其妙出現,最終卻十之八九成真的感覺。
打發走了金十八,趙平安就乖乖待在茶棚中,腦海中反複預演既然發生的營救事件。
不遠處,穆遠的人就這樣保持著兩百步的距離,緊盯著這邊,看似近,實則遠。
看似遠,壓力卻又似乎連空氣中都彌散開了。不僅趙平安有感,大夏人更是如坐針氈。
天一亮,隊伍就要前行。
那時,近乎決戰的一刻就要到了。
大江人知道大夏人不會輕易放回他們的公主,希望營救計劃進行,他們再無所顧忌。大夏人也知道若不遵守承諾,他們搞不好都要命喪順寧關,祈禱發出的信息被關外的自家人知悉,前來援手。於是入夜之後,並沒有什麼靜謐感,隻怕沒有一個人能安穩入睡。反而那看不見,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的情緒卻緊繃著,頗有些山雨欲來的意思。
趙平安精神亢奮,在不甚舒適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的烙餅,時而還走到茶棚的門邊透透氣。
欲蓋彌彰自然不好,掩飾得過頭卻也十分假,她就乾脆隨心所欲了,反倒顯得反應比較自然。
而由於這支隨行夏國十八王子的隊伍本就人數不多,此時要安排數名由遠及近的防禦者潛伏在黑暗之中,還要有專人盯著穆遠這邊的動靜,防止他忽然行動。要有至少兩名最高的高手守在他們的王子身邊,近身保護。其實,就是老魯頭和一個精光內斂的矮子。現在還要分出人來監視臨時加入的野利山一行人,人員上實在捉襟見肘。
為此,昨天始終守在她門外的護衛已經撤了,換為負責巡邏的兩個人隨時跑到小茶棚這邊,往裡麵張望,以確定她並沒有逃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