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耀看著雖瘦,武力值與他二哥相比也天差地遠,但到底有武功底子,對付一個小病娃還是綽綽有餘的。所以隻一拉,金十八又萎靡的蹲下去。
“太貪心了!太自負了!”金十八的眼淚都要掉下來,仿佛已經預見到這場戰事的結局。
貪心說的是他五哥金秀,自負大約是他自己。
自以為算無遺策,實際上從開始就掉入了彆人的陷阱。
怪道穆遠被稱為常勝將軍,大夏起於絕望和勇武,卻會毀於傲慢和貪婪啊。
“這件事你的責任倒是不大,是你那五哥一手毀了好局,你的錯誤隻是還沒有參透人性複雜自私。就算是親生父母,你都得去爭取,你就沒想到兄弟之間可能你死我活嗎?”穆耀嗤了聲,“我這樣說,你是不是感覺好一點了?”
怎麼會哦,這簡直是在人家心靈的傷口上灑鹽好不好?而且灑得很開心。趙平安心想。
“我怎麼不知道身為皇子,兄弟之間就是你死我活?”金十八臉色唇色都慘白,眼睛卻紅著,“從小到大,我不知死過多少回又活回來多少回,還不是拜我那群兄長和我的父君所賜。對我父君來說,把我丟在‘狼’群裡曆練,不死才有資格成為他的兒子。對我的哥哥們來說,我是絆腳石,必須一腳踢開!”
金十八在重大的刺激下有些失控,隨即抱著頭,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,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!可我不猜不透,他一向以勇武機智著稱,怎麼就能被功勞迷了眼,連這麼淺顯的誘敵之計也看不出來。”
“你不是也沒看出來,成天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,討厭死了。”穆耀毫無同情之意,“現在看你這慫樣,我終於爽了。”
他長出一口氣,惡人做到底。
趙平安心係穆遠,現在既然知道前線的情況了,手頭又暫時沒有傷員,她就開始提心吊膽起來。
這讓她感覺氣悶,乾脆也不管這兩個被寵壞的天之驕子,慢慢走到醫帳之外坐著。
阿英跟著她,秋香帶人去其他醫賬幫忙。
穆耀想也不想,直接牽著金十八也出來,就像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,緊跟趙平安。他們席地而坐,都不多主知,顯然也是緊張的等待著前線的消息。
“公主小姐姐不祈禱上蒼保佑你家大將軍嗎?”金十八絕望之中心生惡意,一臉譏諷的道,“小姐姐不是會道術?之前的障眼法用得爐火純青。若非如此,我也不可能有今日之敗吧?那你要不要再施展點道術,保佑你們大江官兵?”
而趙平安看似平靜,內心豈有不擔憂之理?在這種情況下,也就不那麼理智好脾氣,於是乾脆直接懟了回去,“我們大江官後憑自己本事踩死大夏軍,用不著老天幫忙。你若對道術這麼好奇,不如我求求雷祖,降個雷,第一個劈死你,省得你在這裡聒噪。”
金十八被噎住,穆耀在旁邊哈哈一笑。
笑完又感覺不是滋味:平安就這麼喜歡他二哥嗎?彆人說一句都不成,氣得連風度也不管了,恨不能露出小牙來咬人。何時,她也能對他這樣維護?
這一生,他還有機會嗎?
金十八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,再也說不出話。於是三個人就坐在那冷場,彆彆扭扭的。好在人雖然在這兒,心思卻都飛到了戰場上,各不吭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