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五哥之前從未如此,是立功心切……”金十八不知是該哭還是該恨。
“行兵打仗,野心可以,卻要不得私心。”穆遠流露出輕蔑之意,“對戰之時,也不隻是布陣用將那麼簡直,連對手的性格和手段也要算上。你們大夏人如此貪婪,請君入甕之計最為恰當。就算最後你們不上當,我隻當是演兵,也沒有損失。可結果呢?夏君損失了兩個兒子。最寵愛的被活捉,最勇武善戰的直接戰死。”
金十八垂下頭,似乎被打擊到了。
良久,卻又抬起頭,揚聲道,“你捉了我,以為我就會成為人質,以後能和我父君講條件,甚至交換什麼利益嗎?”他語帶嘲諷,甚至一絲挑釁,“你錯了!我父君會為我五哥報仇,若你殺了我,他會認為我死為英雄,可以進入大夏的榮譽堂。而你這場仗雖然勝了,卻會激起我父君和全體大夏人的血性,他們會不顧一切的進攻。大江,嗬嗬,就要完了。”
“你這混蛋小子!”麥穀拍案而起。
這下,輪到老魯頭嗬嗬笑了。
但穆遠卻連神情也沒變過,忽然讓金十八有些遲疑起來。
因為,那意味著胸有成竹,意味著一切都沒有脫離對方的推測。
“我還怕你父君慫了,他敢決戰最好。”穆遠手中正抓著沙盤中代表沙漠的一把沙,一邊說,一邊把沙慢慢又灑下來。
從金十八的角度,那沙有如細雨,綿綿不絕,卻最終覆蓋了一切。
“我從上戰場那一天,就立願,在我的有生之年,終究能奪回我大江的失地,讓大夏人不敢踏入長城關口半步。我從此次出征那一天,就等著你父君親自前來,與我決一死戰。我要讓大夏經曆慘敗,至少五十年內不敢侵邊!”
擲地有聲。
“我不信你這種說法。”金十八大聲反駁,卻又驀然有點心虛。
“仗是用刀槍鮮血打出來的,無關你信與不信。”穆遠重新回到帥椅上,坐下,“你說會以你父君的反應來交換你的人,現在你做到了,帶他走吧。”
金十八愣了。
他是搶先把父君的反應想說了,打算後麵就可以狡辯,說自己已經提供了交換條件。他自覺得穆大將軍是個沉默的人,自不耐煩與他糾纏。那麼,他就有幾分勝算要回魯叔。
大夏的戰俘,是必然要送入京的。從此為奴作牛馬,失去自由。或者留在此地關押,受儘虐待,能活下來就用於以後交換戰俘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