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部的軍需和補給,金湯城裡的運河承擔了大半,而穆遠的大軍離開之後,此地防守空虛,絕不容有失。金湯城,也是重中之重。
“可是大長公主,您的安危重要。”野利山有些焦急。
“我的安危當然重要,可若國破,一切都免談。”趙平安很堅定,“我當然知道留在後方安全,可就算我待在皇宮裡,也是會死的。儘管死在家裡,死在病床上是所有人的期望,但國難當頭,即便死在戰場上也沒什麼不同。何況我信穆遠,不管情勢看起來多緊急,我堅信他會給我,給大江國一個勝利!巨大的勝利!”
“大長公主……”
“我意已決,都各自去辦吧。”趙平安斷然道。
野利山與趙平安共事多次,已經了解她的行事做派。所以雖憂心忡忡,但又佩服趙平安的果斷勇敢。當下再不多說,深施一禮,匆匆走了。
而當晚,趙平安就已經帶著自已的暗衛還有所有訓練好的軍醫,護士,還有護送的守衛士兵,押著各色準備好的醫療用品,連夜啟程前去和穆遠會合。
與此同時,朝中也已經亂成一團。
一路上,她自已的情報係統源源不斷的把前線以及各地戰事,還有大後方的後方,就是朝中的情況詳細報了上來。
雖然比不得現代有電腦電話那麼快捷,她得到各方消息也已經是最快速度了。
朝中,自然為這件“突如其來”的事吵成一團,混亂不堪。
保守派終於得到了攻擊趙平安和穆遠的機會,認定是他們的輕舉妄動激怒大夏,給百姓帶來了屠城之禍。明明可以議和的,給大夏一些錢物好處,再由著他們侵擾邊界就是了。反正按以前的情形,到底大夏國小人少,很難打到東京城來。但現在可好了,眼見大夏虎狼就要長驅直入,大江國麵臨著重大的危機。這都是公主乾政的禍亂,是國破的根源。
趙平安是禍國公主!還有好大喜功的穆遠,是拿國家命運做他個人升遷的賭注。
這樣的攻擊,不可謂不狠毒。
以劉指揮和楊計相為主的主戰派自然據理力爭,說明大夏早有此等野心,若非大長公主和穆大將軍早有準備並挫了大夏的銳氣,隻怕情形還更糟糕。況且大夏軍如此凶殘,倘若這次不能與他們刀槍對刀槍的硬碰硬,那才真是亡國之兆!而且現在既然已經開戰,怎麼可以軟弱?必要傾儘舉國之力支持,讓大夏付出代價,為永樂的百姓報仇。
這時候,誰先退,誰先死!
主戰,主和,兩派本就勢均力敵,主和略占些上風。在此等情況上,皇上的意見根本不考慮,皇帝說話也類似於放那個一種氣,於是天平傾斜的關鍵就在一直不發表意見的樞密使穆定之的頭上。
之前,他不肯表態,確實也是糾結萬分。
他本是主和派,因為他鎮守西部邊陲多年,深知大夏的厲害。而且從武轉文,骨頭已經被權勢的染缸泡得酥了,早失了鬥誌。
但另一方麵,在前線舍身忘死的畢竟是他的兒子,侯府的世子,穆家的繼承人,他怎麼可能一棍子把自已的兒子打死呢?何況那個兒子,還是他這一生的驕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