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她身處亂局之中,在誰那也落不得好,倒不如就先讓自己爽好了。
“確實是晚了些。”蔣尚宮努力甩掉自身的挫敗感,看了眼花三郎,“穆三公子,您從慈壽宮出來有一陣子了吧,怎麼才走到這兒?”
“探望了太皇太後,特意再來看看大長公主。”花三郎也很磊落大方。
“穆三公子,這時辰,可快閉宮了。”全東京的人都稱穆耀為花三郎,隻有蔣尚宮一本正經的另有彆稱,嚴肅到古板,規矩到令為發指。
隻是,真的如此麼?
趙平安憋了蔣尚宮那站得筆直的身姿一眼。
“有勞蔣尚宮提醒。”花三郎溫和的道,半點不生氣的樣子,又轉頭對著趙平安深施一禮,“大長公主,我改日再來拜見。我聽說最近宮裡對您有所疏忽,還請您多多保重。”
神補刀,不錯。
趙平安彎了唇角和眼晴,看起來分外可愛,“放心放心,了不起受點委屈,要出大事哪那麼容易呢。”
蔣尚宮聽這話,不僅是如芒在背,簡直像踩在針尖上了。
消息傳得太快了,連才回京的花三郎都已經聽說,怪不得剛才葉貴妃把她找出,不顧她的尊嚴,把她數落了好大一頓。
她也沒想到手下人如此愚蠢,做出這麼低級的克扣事件來。
克扣就算了,還讓人家逮到把柄,當著穆大將軍和未來皇上的把底都揭了。
整件事如此巧法,要沒有大長公主的手筆就怪了!現在此事還被嚷嚷到全東京城儘人皆知,以後就得把大長公主供起來,才能抵消影響。
葉貴妃,未來的葉太後,可是想母儀天下的。不管事實如何,名聲卻要好聽。
可偏偏那位後宮最大的女人早就要針對大長公主,這下子相當於投鼠忌器,以後凡事要收斂,能不責怪她麼。
可是,她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。
“大長公主說放心,我就放心了。”花三郎又施一禮,轉身瀟灑離開,留下一地跟著他飄啊飄的心思。
剩下趙平安和蔣尚宮大眼瞪小眼。
不得已,蔣尚宮低下頭說,“我是來給大長公主陪個不是。是我的不好,禦下不嚴,開罪了大長公主,請您大人大量,給我,和底下人一個改過的機會。”
“哎喲,道德綁架啊。”趙平安慢慢走到蔣尚宮麵前,“給人道歉,態度還這麼倨傲。若本宮不接受,就是不明白事理了。嘖嘖嘖,外頭怎麼說?這公主刁蠻的……”
“屬下不敢。”她是尚宮,有品級的,而且還不低。
“算了算了,以後小心侍候便是。說到底,就算是女官,也是我們趙家的官對啵?”既然被定位為刁蠻公主,那就不講理唄。
“秋香,咱們回吧。”趙平安伸手搭在秋香的小臂上,根本不理會蔣尚宮。
這種輕視,才是這種自以為在宮裡資格老,有臉麵,有功勞的人最受不了的吧?
對啊,她故意的。
“過兩天讓剪刀和石頭出趟宮,最近被折騰得不開胃,素簽沙糖,麻飲細粉,間道糖荔枝,金絲黨梅……這些小吃都來點。”她的聲音不大不小,正好讓在場的人都聽到。
她從來不是“典型”類的公主,之前皇兄在的時候就經常往外跑,像大唐的公主們那樣縱馬長街。民間的東西也儘往宮裡頭帶,所有人都習慣了。
而且前麵她扔下這麼重的話,誰又敢阻攔呢?何況太監出宮辦事,隻要手續齊全,也斷沒有禁止的道理。
她下午鬨那一場,這不現在就看到效果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