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板娘隻看到冰山也似的穆大將軍身後露出半張秀麗的麵龐,卻不知道這位殺神戰神正因為有兩隻拉住他衣服的小手,整個背都麻了。
“至於這藥劑倒不稀奇。”趙平安繼續說,“你今天發過病,一會兒程大夫來了,給你開幾貼藥好好調養調養。你記著這幾天遠離會刺激喉嚨的氣味之類的,保持情緒平靜,相信不會那麼快再發作了。等過些日子,你叫人到我府上去,我送你幾瓶藥備在身邊就是了。此病難去根,關鍵在平時的保護。”
“謝謝小公子!”老板娘還沒說話,那婆子先跪在地上,砰砰磕起頭來。
“如此大恩,不知要如何回報……”老板娘也想跪下,被秋香給扶起來。
她隻得斂了眉目,格外恭敬地問,“不知貴府是?”
秋香得了趙平安的眼色,立即道,“這是我們平安大長公主。”
啊呀!
登時,周圍人群發出一陣驚歎,無數目光落在趙平安身上。
大江國雖然不似中國宋明時期那麼保守,可也不似大唐那麼開放,總體上介於兩者之間。
有不少女子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麵,但貴族女子多半會自持身份,遠離市井。
同時,大家都聽過本朝的大長公主被先帝寵愛,不愛禮教束縛,性子野得很。這不,居然開了公主出宮設府的先河。但那隻是聽聽罷了,很多人並無緣得見。
此時、此番,居然見到真神了嗎?!
“放肆,還不跪下!”穆遠不樂意了。
居然什麼人都敢直視平安嗎?
他聲音冷,氣質冷,神態冷,從屍山血海中滾過的殺意,混合著他莫名其妙的不爽,氣場猛然發散,以他為圓心向外擴展了足有十丈。
瞬間,周圍跪倒了一片。
憑他什麼富,什麼貴,身份地位還能超過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年輕女子不成?
“不必如此。”趙平安小小聲的說。
聽起來像呢喃,隻有穆遠聽得見,害他的耳根子都癢癢的。
“大長公主金貴,還請速速回去吧。”他硬著聲音。
恨不能把這女子挾裹在懷抱裡,直接拎到無人處安放。
“好吧好吧。”趙平安從穆遠的語氣中聽出一點要爆發什麼的感覺,登時泄氣,“管東管西的,比我皇兄還囉嗦。”她以極低的聲音咕噥。
穆遠卻聽見了,心中受用之極。
因為,這像是親近人之間的小小抱怨。
可是平安到底要做什麼?剛才毀了他與劉指揮的同盟可能,現在又在眾人麵前泄露身份。
關鍵是對他的態度顯得刻意接近,她這樣……他有點控製不住自己。
他僵硬的轉過身,眼睜睜看著那套在寬大的、能掩飾身姿的涼衫裡的人,施施然就那麼走了,心裡就像有一百隻蝴蝶在飛,紛亂得不知所已。
顯然,今天發生了這意外,再不能和劉指揮談什麼正事。
但抬頭,就看見劉指揮高大的身影立於窗前,麵色平靜,但奇異的給他一種:劉指揮很緊張,現在終於放心了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