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之大的過錯,草民不敢奢望此事能善了。”樓清楊倒實誠。
“那你們要如何?將功折罪嗎?”穆遠上前走了兩步,逼視樓清揚和包氏,“那你們最好求求滿天神佛,希望疫症不會大爆發。那樣,至少還有點餘地。”
若平安有事,他必將讓東京城血流成河,那可不是自首和銀子能解決的事了。
“穆大將軍,求人不如求己。”這一回,樓清楊沒有退。
穆遠冷笑一聲,緩步登上台階,就坐在廊下的一個木墩上,身姿筆直,半點不隨意。
而樓清揚和包氏,情不自禁的隨著他走,老實的站在他的下首,請罪的姿態簡直不要太誠懇了。
“你們為什麼要找到本將軍?”他實在是有點好奇。
“世人都說,大長公主與穆大將軍有私……”樓清揚輕聲道。
後麵的話不深沒說完,就聽當的一聲,眼前更有銀光閃過。
樓清揚隻覺得寒氣驀然凜冽,仿佛吹過烈風似的。再細看,穆遠已經還刀入鞘。
樓清楊是書生,自幼學醫,考中秀才後就沒再求取功名。雖然近年來天南地北的四處遊走,身體是很不錯的,可畢竟不是飛武之人。因此,他甚至沒看清穆遠抽刀出來乾什麼。
包氏就更不用說,差點嚇尿了,徹底破壞她貴婦的氣質。
這位殺神大將軍太可怕了呀!大長公主的口味是有多重!
天天跟這殺神在一起,還要談情說愛,還要同床共枕,得揣著多大的膽子啊。歡好的時候豈不像上刑一樣?哪能得幾分趣味。
長得好看有屁用!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?長得好看能讓人上下牙不打磕嗎?再說穆大將軍還不如花三郎好看。這男人,令人見之所會為他臣服,大概不能用來過日子。
從某種角度看,自家那好色無恥的窩囊廢雖然一無是處,至少不會讓她隨時想跪下。
“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,下一刀砍的,是你的項上人頭。”穆遠的聲音冷森森。
儘管有好幾次,平安故意在東京城的街上與他表現親近,搞得東京城裡沸沸揚揚。但背後議論可以,當麵說出來就是對平安的冒犯。若非他看出樓清楊並無意侮辱,並且他想知道這二人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,他的刀已經見血了。
“草民無禮了。”樓清楊躬身,很後悔自己在情急之下太冒昧了。
輕易就引了穆遠來,他覺得並非這位年紀青青就被封為冠軍大將軍的人上當了,而是覺得自己會對對方有用,對方多少會給些優待。
然而他錯了,這一位相當強硬。
換個角度想,正所謂關心則亂,能在如此之齡就有如此戰功的武將,沒兩把刷子,沒點腦子,隻憑勇武是不成的。
但一提大長公主,這一位就火了,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:穆大將軍對大長公主有真情!
況且他有真情還不掩飾,又說明一個問題:他不怕人知道,隻怕人不知道。很顯然,這是要借自己的凶名來護著大長公主呀。
那換句話說:隻要大長公主平安渡過此劫,樓家就保住了。
樓清楊快速轉著心思,包氏則在旁邊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,恨不能挖心出來給穆遠看。
她真的不敢了呀,再說她平時隻是這麼想想,斷然是不敢說的。
都怪表弟……
“重新回答。”穆遠下意識的撫摸著配刀的勾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