奸細!
躲在屋頂的阿布認真觀察,然後在小本本上鄭重記下一筆。
“這是要我們死啊!”周武痛心疾首,“這是要把我們關起來自生自滅,隻要不把病過給彆人就行,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啊!”
“不可能吧。”人群中,有人弱弱的道,“大長公主向來仁善,平時對我們又好,外麵都傳是醫仙轉世呢,怎麼可能這樣做?”
“怎麼不能?這不是明擺著的!”周武幾乎捶胸頓足了,“我娘病了啊,誰不知道我是孝子!這麼大的事都不讓我走,防我們像防賊一樣。若說沒事,誰信?你信?還是你信?要不是你信?”他點過眾人的臉,“反正我不信!”
“要說這事,是透著詭異。”廚房的一個管事婆子說,“我家那口子管著馬棚,我們夫妻兩個在同一府裡,也是不得見呢。”
眾人嗡的一聲,開始議論紛紛,臉上也都帶了焦慮之色。
值得懷疑。阿布咬了咬筆頭,快速畫了個頭像,又記。
三筆兩畫的,雖然簡陋,卻也傳神,至少看圖的人不會認錯人。
而他的筆也不是毛筆,是那種特殊燒製的木炭,削尖了,上頭纏了布。筆尖寫禿或者沒有顏色了就掰掉,把布條向上卷卷接著用。
有點像現代的鉛筆。
他和他主上一起做過斥候,偵察個地形啥的,全憑這個本事記錄呢。
“到底是怎麼回事呢?大長公主也不給個準話。不然,我們去問問緋兒?”有人出主意。
“這個法子好!”立即有人應聲。
“是啊,不管怎麼說,也不能讓我們蒙在鼓裡。就算死,閻王爺問起來,也好有個對答才是,總不能當個糊塗鬼。”說話的,是京城彆莊的小管事,肖震宇。
名字挺大氣,人卻瘦小枯乾。他本不該在公主府,不過是來回事,恰巧給關裡麵了。
本來各深宅大院都是內外有彆,這些男人進不了二門的。隻是現在情況特殊,所有人都分散居住,卻又聚集在幾個相鄰的大院子裡,方便府衛們監管。其實明眼人一看,早就發現情形不太對頭了。
“憑什麼死?憑什麼我們死?明明我們都好好的,無病無災,為什麼要被關起來,直到真有事為止!”周武飆淚,“就因為我們是平民百姓,賣身公主府,比不得那些貴人們,就活該去死?我們的命就不是命,我們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嗎?”
很有煽動性。阿布冷靜的備注,真把自己當成個旁觀者,力求客觀真實的判斷。
而周武這番話,很是戳動了大部分人的心思。
人在困境之中,無助之時,經常會想到自己曾經被忽略和傷害,自己有多倒黴,卻記不起曾經的幸運。這倒不是人性的問題,隻是正常的心理反應。隻要順著這層意思說,很快就能與大眾形成共鳴。
“我們找大長公主去!”
“必須給個說法!”
“我簽的是活契,頂多不在府裡乾了,總勝過把命也丟了。”
“對!走!大家一起去!”
“我是死契,怎麼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