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捶了捶胸口,忽然就氣起來,“快彆說了!你看你一提她,我就來氣。哎喲,心裡堵得慌,快彆跟我提了,若不是她有小十四這個護身符,我早把她打出宮去了。”
看到田氏這模樣,趙平安幾乎佩服閻氏了。
這樣一個愛裝佛爺的人,聽到某個名字就暴跳,偏又無可奈何,真可悲,也真可笑。
裝弱有時候真管用呢,你一直把自己擺在弱者地位,要死要活的,但凡有點不如意就控訴彆人欺侮,強者有時候還真不能把你怎麼樣。
“我知道您不喜歡她,一提就煩。我也不是那麼不孝,非讓您不痛快。但是,你不是得為您的乖孫兒想想嗎?”趙平安道,“就那樣的娘,能教養出什麼好兒子。十四哥兒那麼聰明可愛又乖巧的孩子,可不能讓她帶歪了呀。”
“說得容易。”田氏哼了聲,“她把那孩子當命根子,不對,是當人質一樣帶在身邊,那是她的保命、保富貴的牌。你不想想,十四哥兒好歹是皇子,又得你的寵愛,就連哀家也心疼他呢。但凡賞賜點好吃好喝,金銀珠寶,到頭來誰拿著?要沒有十四,她算個……”
田氏差點說出“屁”這個極不雅致的字,好不容易控製住了,喘了口氣才道,“沒有小十四,她不過就是個雜役宮女,螻蟻樣的人,想和太監結成菜戶都沒人要。所以,誰要是想奪小十四,她必能鬨得天下皆知。又那麼會哭,會裝可憐。哀家老了,不想背著罵名入土呢。”
“怎麼是搶小十四?”趙平安驚訝於田氏忽然這麼激動,甚至流露出了人性的一麵,而不是個斤斤計較的假人兒,心裡猛然覺得閻氏還是有點作用的。
“她是十四的親娘,不管再怎麼不受待見,這也是改不了的事實。母子天性,再依十四那孩子的品性來說,也斷不會舍了她的。”趙平安有點無奈。
畢竟,血緣之親是割不斷的。
她要做的,隻是想讓十四哥兒茁壯成長,不要受這個處處很“衰”,窩囊包子一樣的外表,卻有一顆貪婪之心的人的過多影響罷了。
“那你這是要……”田氏一時回不過味來。
或者她已經明白了,就是不肯讓有些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。
“皇兄走得急,沒留下隻字片語。他生前沒有立後,葉貴妃又這樣,除了您,整個大江皇宮裡我找不出能教養小十四的人了。”趙平安正色道,“閻氏仍是十四的親娘,但十四不能再住在寶文閣,必須由您來親自來管教,將來才能長得方正。”
田氏的性格也不行,也會對十四造成不好的影響。
但田氏愛財,愛利益卻怕麻煩,怕事。
所以,隻要把十四哥兒從寶文閣裡弄出來,讓他住在慈壽宮裡,一來閻氏畢竟不敢頻頻來鬨騰,二來田氏也不會真的出手。
到時候她會找幾個合適的師傅和先生講學,另找幾個正派大方的宮女太監侍候著,她再多關心一下,這孩子定會比前世更有出息吧。
“你還說你孝順孃孃,你這明明是把我老婆子架在火上烤。”田氏哼道,“小十四從小就跟著閻氏,小孩子懂什麼,隻知道離了親娘心裡差距委屈。那閻氏離了手裡的小人質,往後行事就得小心謹慎。你這丫頭出了主意,到頭來我兩頭受燒,他們恨的全是我。”
不就是怕被連累?這點擔當也無,好意思稱自己是太皇太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