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了！她等了十年，痛了十年！哪怕被他日日折磨，哪怕被他恨入骨髓，她都不在乎，她有耐心，她知道凡人的感情從不長久，就算所謂再戀愛再癡心，也總有情淺意弛的那一天。
到那個時候，他一定會轉回頭看到她的真心，看清她的美麗，他一定會再愛上她，愛得義無反顧，愛得天崩地裂！這段感情是鐫刻在他命運裡的，這是他的命，任誰也改不了！包括他自己！
褚純像一個大事得成的勝者般得意的笑著，可笑著笑著，那臉上的得意卻漸漸籠上一層陰霾，隻是那個殳瑤又是誰？哪裡來的不知一提的民女？褚純再次回想一番，甚至十年前的種種舊事，卻無論如何，也沒想起何時聽過這樣一個名字。
‘總之不會是什麼緊要人物，有空隨手掐滅即可。’
褚純這番想著，腦中一閃而過今日在禦花園發生的一切，又想起剛剛在院中綠羅的那番話，手中原本已被她修剪好的花枝忽然應聲而斷，那青嫩的花汁濺到手心裡，仍舊殘留在指甲的丹寇之中。
她目光盯著窗外，看到綠止將剛剛采回的那捧豔麗的薔薇小心扔到一旁牆角的花圃裡，甚至怕惹自己不開心而刻意鏟土埋了埋，任憑它再美再芬芳，不過須臾，了無痕跡……她靜靜看著，眸光越發冰冷起來。
***
此時此刻，瑤光閣。
殳瑤環目看了一圈殿中擺設，不免有些無奈一笑：“這未免，有些過頭了不？”
且不說架子上那些一眼看過去便金碧閃耀，寶石鑲嵌的古玩擺件，單是這屋子裡日常用的桌椅家具，茶盞器皿，文房書籍……隻要細細看去，皆能看出工品不凡，樣樣皆不是俗物。
瑤光閣內總共三座殿宇，殳瑤所住的是正殿，院內一左一右還有兩側偏殿，如果每件屋子都是如此擺設的話……殳瑤腦中此時跳出往日她讀凡人話本子時偶然看到的四個字——紅顏禍國。
“我想我能明白國公爺的心思。”身後響起聲音，殳瑤回了頭，看到丹娘手捧熱茶一臉笑盈盈走進屋來。
十年未見，昔日替姐伸冤的小丫頭早已花成蕊放，變得沉穩乾練。如今殳瑤已經恢複了昔日神女容貌，神女容顏不老，因此時如果外人看來，倒覺得殳瑤仿佛比丹娘還要年輕幾歲，可即使如此，每每在殳瑤麵前，丹娘又仿佛回到她小丫頭時的鮮活模樣。
殳瑤人坐下來，接過她手中的茶：“你怎麼還這樣叫他？”
丹娘笑盈盈開口：“是國公爺自己要我這樣喚他，他還要我繼續叫您姑娘，說怕貿然改口，您會不習慣。”
殳瑤沒再多說什麼，轉頭看她：“你說你又知他的心思？”
丹娘卻神秘一笑：“我不知國公爺的心思，可我知這十年裡國公爺常回府裡雪棠軒小住，有時是一日，有時是兩日，每每坐在姑娘舊日常坐的搖椅上發呆，一坐就是整日，每到那個時侯，丹娘也總覺得是往日的國公爺回來了，而不是現在的陛下。”
殳瑤低頭望著手中茶盞，淡綠的茶梗在水麵上時沉時浮。她靜靜聽著丹娘繼續道：
“國公爺能等到姑娘回來，真好，姑娘能等到國公爺回心轉意，也真好。”
殳瑤聽此言彎唇一笑：“這話又如何說？”
丹娘臉上卻笑意不減：“因為早在十年前姑娘還在府裡，九梅姐姐就告訴我，姑娘一定喜歡國公爺，旁人都看得出來。”
茶碗忽然晃了晃，裡麵的茶水蕩起小小的漣漪。
“九梅胡說的。”殳瑤抬起頭，“我那時是事從權宜，隻是做戲罷了。”
丹娘卻隻笑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