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他沒救了——
隨著他的話語,安室透忍不住想起了還留在警務室裡的諸伏景光。
這個猜測又很快就被他否定了,“不可能!”
這人不可能在警視廳裡殺人的,而且要殺景光的話,根本沒必要這麼費力地接近他。
除非……他已經達成了他的目的……
男生手裡的噴霧仿佛染上了一層暗紅色,安室透彌散的思維迅速聚攏,心臟處傳來不可思議的痛楚。
他瞬間睜大了眼睛。
如果有兩罐噴霧,不同的顏色,代表不同的作用……
紅色,向來是極度危險的象征……
安室透瞳孔一顫,立即朝前方看去,然而本應該在他麵前的人卻不見了。
糟糕,安室透心裡瞬間閃過一個念頭,中計了!
他說那句話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!
安室透迅速往樓梯下方看去。
他身體一動,立即就發現自己的動作帶著不同尋常的飄忽,如果不是樓梯的欄杆足夠高,他恐怕會連人一起翻下去。
然而男生卻不在下麵。
安室透手裡還拿著槍,如果男生從下方逃走,哪怕安室透現在身體異常,也可以憑本能打中他。
安室透迅速反應過來了。
他手指迅速握成拳頭,朝自己的身後打去。
拳頭瞬間落空,男生也沒有出現在他的身後,反而是他因為用儘了全力,身體忍不住往前傾了傾。
本就失衡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向下倒去,這時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,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。
冰涼的氣息迎麵飛來,伴隨著噴霧的滋滋聲,安室透在一團淡薄的白色霧氣中看到了那人。
他的身體一直都貼在牆那一側,身影猶如融入了空氣中,直到他抓住安室透,才像是忽然從陰影中走出,從模糊的影子變成了溫暖的實體。
那隻手攥住安室透的衣服,將他從白色霧氣的籠罩中拉了出來。
那一瞬間,安室透分不清到底是藥物的作用,還是他的實際感受出了問題,他整個人都像是飄在了半空中,冰涼的霧氣如風般拂過他的臉頰。
那人冷淡的眼神在黑暗中一閃而過,安室透心裡一跳,仿佛抓住了什麼,然而下一瞬,他的背後就傳來了一陣劇痛。
那人把他摔在了樓梯下方的轉角處,他反應飛快地舉起槍。
被連續用了兩次噴霧,他的眼前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,隻剩下自己手裡的槍。
他感受到了槍上傳來的震動,射出的子彈在他眼中放大無數倍,他看著那顆子彈飛向了那人的臉頰。
時間猶如凝固了一般,安室透呼吸不由自主停了下來。
下一秒,男生微微偏頭,躲開了那顆子彈。
子彈擦著他棕色的碎發飛過,穿過後方的玻璃,在上麵留下蛛網似的裂痕。
“嘩啦”一聲,玻璃被打碎的聲
音傳來,時間仿佛在這時候才開始流動。
安室透的手腕上傳來了一陣痛楚,那人從樓梯跳下來,不由分說地把他的槍踢走。
濃重的混沌和幽暗籠罩住安室透,似是要將他沉入深淵底部一般。
他的意識不斷下墜,但他仍然感受到了那人的目光,帶著一點詫異,還有細微的懊惱。
安室透不知道他在懊惱什麼,他憑本能地說出了一句話:“你殺不了二號。”
站在他麵前的人驟然頓住。
安室透說:“有醫生在,你不可能殺死二號的……”
醫生根本就不會允許!
這是他看到二號死亡的照片後,一直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疑問,當初醫生也在拳館裡,他怎麼可能會讓二號死掉?
然而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內心卻並沒有多少把握。
儘管醫生用鬆田的假死騙過了所有人,可他事後也沒有去看鬆田,如果他真的那麼冷漠,對於犯錯的二號,眼睜睜看著對方去死也不是不可能。
二號是朋友,而眼前之人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人……
安室透的意識還在不斷往下沉,思緒也變得斷斷續續。
原本緊張等待回答得心也漸漸鬆散下來,這時他聽到了對方認真思索了很久才問出來的問題:“……二號是誰?”
安室透呼吸一緊,莫名的不安感襲來,他的意識驟然落入深沉的黑暗之中。
今鶴永夜收回噴霧,俯身盯著安室透的臉看了一會兒,安室透一點反應都沒有,看來是真的暈過去了。
這體質,比諸伏景光可好太多了。
沒有說諸伏景光不好的意思,是安室透太過逆天了。
都接觸到兩次噴霧了,竟然還能給他下套。
隻差那麼一點點,他就承認二號是他殺的了。
而他的這個身份,應該是不知道“醫生”和“二號”分彆代表誰的。
他從來沒有和警方這邊交換過信息,一出場就被諸伏景光敵視,諸伏景光也不可能告訴他醫生和二號這兩個稱呼的由來。
所以他才會問二號是誰。
這種反應,真的很像殺人殺得太多了,連人家的名字都記不住呢。
感覺人設變得更穩固了,今鶴永夜滿意地站起來。
他拿著噴霧的手掌側麵傳來些微痛感,是剛才被安室透的子彈擦傷的。
安室透今晚話格外的少,大概是和諸伏景光一樣,把他當成真正的殺人犯了,一心想要在這裡逮捕他。
諸伏景光至少還忍耐了一會兒,安室透……從某種程度來說,今鶴永夜覺得他眼裡更容不下沙子。
連話都不願跟他多說兩句,上來就開槍。
就那麼喜歡當警察嗎?
看著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安室透,今鶴永夜忍不住揉了揉手。
手上的擦傷不嚴重,他第一時間就用袖子包住,血應該不會滴到樓梯上留下證據。
但
他還是打開手機的閃光燈(),把自己走過的這幾段台階仔細檢查了一遍。
再次下樓的時候?[((),看到已經暈過去的安室透,今鶴永夜忽然想起,他這幾天出現在警局的時間比在黑衣組織那邊還要多吧?
安室透平時都這麼閒?
他忍不住拿出手機,單手給赤井秀一發了條消息。
[波本的電話,給我。]
赤井秀一:?
有秘密不告訴他,還找他要電話?
想起對方和波本坐在車裡說悄悄話的場景,赤井秀一秒回:[沒有]
[那天在酒吧,波本給你打過電話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