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一開始就被諸伏景光刁難,後來又被毫不留情地嗬斥,他臉上也絲毫沒有露出過不悅的神情。
在他的眼裡,那些負麵情緒仿佛不存在一般,隻有一成不變的笑臉,突兀得令人不寒而栗。
諸伏景光心底一冷。
“那我們下去拿感冒藥嗎?”他麵帶關切地望著諸伏景光。
諸伏景光:“……不用了。”
他的聲音越發僵硬了。
男生完全沒發現一樣,熱情地說:“那前輩要回去了嗎?前輩的家住哪裡?要不要我送你?”
“這個時間了,也不好打車吧?”
男生眼神期待地望著他,猶如真正的後輩迫切想要與他拉近關係。
然而諸伏景光絲毫沒有被他的熱情打動。
“不需要。”他的聲音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的,帶著某種陰沉的壓抑感,“不要問那麼多!”
麵前的男生眼神無辜地望著他,還帶著點被斥責的茫然,諸伏景光猛地轉頭,移開了視線。
他從樓梯往下走去,在對方“這裡有電梯!”的提醒聲中飛快下了樓。
再不走,他覺得他真的要對那人動手了。
然而看到那人的笑臉,他又意識到,動手的話,恐怕會引來更可怕的後果。
……被纏上了啊。
諸伏景光心情沉重,走到某一層的時候倏地停下腳步,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。
“零,”他拿出手機,給幼馴染發了條消息,“我有話要對你說。”
“……我的身份暴露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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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鶴永夜還是回去樓下拿了感冒藥,看著手裡完全沒有用處的藥,他心底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。
要不……給諸伏景光寄過去?
不不不,那也太欺負人了!
回想了一下諸伏景光極其差勁的神色,今鶴永夜趕緊把這個念頭壓下去。
這個身份以後還要用的呢。
萬一真把人給逼急了,把他退回大阪府怎麼辦?
他可不想去大阪當警察!
這種多餘的身份完全沒必要。
今鶴永夜拎起手裡的藥,不一會兒又放了回去:“這個就給……給阿蘭斯先生好了。”
他對負責安保的警衛這麼說,警衛有些疑惑地念了一遍這個外國名字:“我們這裡沒有叫阿蘭斯的警官。”
“他會來的。”今鶴永夜笑了一聲,把藥推到他麵前,揮揮手離開了。()
出了警視廳,今鶴永夜看著深沉的夜色,突然有些不知道去做什麼好了。
⑨想看下雪時寫的《在柯學世界扮演路人》第 34 章 瞞天過海嗎?請記住本站域名[(()
這一天還是處於沒有任務的時期,他要做的事差不多都做完了,剩下的一些收尾工作也不用太著急。
更不用像以前那樣緊趕慢趕,神經時時刻刻繃緊,仿佛隻要自己稍微出點錯,整個世界都會毀滅一樣。
今鶴永夜倒也沒有那麼重的責任感,隻不過他身上背了契約,隻要做出違反契約的事,就會像002那樣,被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間的怪物給撕碎。
要是沒有契約,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麼麻煩,弄出這麼多的身份。
都是因為他不能殺其他司哨。
但如果那些司哨不知道是他動的手,係統也沒辦法察覺的話,那就不一樣了。
今鶴永夜在警視廳門口站了一會兒,原本還在台階上的鮮花都已經被清理乾淨了,但仍然有些花香殘留。
嗅到那些若有若無的清香,他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。
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不遠處。
沒有人下車,司機也沒有熄火,就好像專門在等他。
今鶴永夜走過去,漆黑的車窗慢慢下降,鬆田陣平的笑臉忽然出現。
“嗨?”對上他突然變得麵無表情的臉,鬆田陣平笑容一僵,“怎麼是這個反應?”
“你竟然還沒死透啊。”今鶴永夜沉下臉。
鬆田陣平可真夠大膽的,竟然敢跑出醫院,還打出租車來警視廳。
這是怕看到他的人還不夠多嗎?
“怎麼說話呢?”鬆田陣平有些不滿,“我不是你救的嗎?”
鬆田陣平把指紋的事告訴諸伏景光之後就一直很期待,還暗戳戳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去試探,聽到他的聲音很不對,就知道他在醫生這裡遇到挫折了。
於是鬆田陣平趕緊想了個辦法從醫院裡溜出來,沒想到還真給他在警視廳這邊堵到了人。
他看著麵前臉上仍然帶著些許稚氣的男生,有些好奇地問:“這是你原本的樣子嗎?”
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熟稔,在今鶴永夜看來卻是前所未有的大膽。
不過他的這個身份,可跟鬆田陣平一點關係都沒有。
“我不是救你的人,”他微笑著說,“那個人已經死了。”
他平靜到冷漠到笑容讓鬆田陣平一僵,眼睛迅速瞪大了。
今鶴永夜把手搭到車窗上,手指離鬆田陣平的臉和脖頸隻剩下一小段距離,隻要伸伸手就能碰到。
鬆田陣平下意識往後一退。
今鶴永夜說:“不聽話的人,當然要早點處理掉了。”
他看著鬆田陣平:“我親自處理的。”
鬆田陣平眼神一顫,條件反射地對他揮出拳頭,然而他靠近車窗的那隻手還夾著鋼板,繃帶裹得嚴嚴實實,差點就要撞到了窗戶上。
() 要是這一下撞實了,之前的手術可就白做了。
今鶴永夜攥住他的手,許是由於血液不夠通暢,他的手掌連同手腕冰涼一片,手指在被他觸碰到的瞬間僵硬地抽搐了一下。
遲鈍的麻意從受傷的手傳遞到鬆田陣平的心裡,他用力瞪著麵前的人,眼裡怒意勃發,幾乎要將眼前的人撕碎。
“你說誰?”他憤怒地望著今鶴永夜,“你殺了醫生?”
“不,是另一個。”
鬆田陣平瞳孔猛地一縮,今鶴永夜也不管他能聽懂多少,放開他,淡淡說道:“保護好你的手。”
說完,他把手收進兜裡,轉身離開了。
鬆田陣平望著他的背影,有些僵硬的手指慢慢扣緊了。
帶著酥麻的疼意從手心一直侵蝕到心底,在上麵灼燒出一道不可磨滅的痕跡。
另一個……
是二號嗎?
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,二號和醫生是朋友,是他拜托醫生救自己的,那二號真的……已經死了嗎?
他為什麼要救自己?當初在摩天輪上的那人也是,還有剛剛的提醒……
“鬆田?”
諸伏景光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,他有些驚訝地問:“你怎麼出來了?”
諸伏景光站到出租車的車窗前,有些警惕地望了望四周,又看了駕駛座的司機一眼。
“這是朋友,”鬆田陣平說,“以前跟我和研二一起在爆炸處理班的。”
後來研二出事了,他一直想調到刑事部搜查課,當初和研二關係好的一些同事也離職了。
這次聯係他,也是因為警視廳裡大部分人都以為他死了。
鬆田陣平其實還是很謹慎的。
聽到鬆田陣平的介紹,那人抬手打了個招呼,又下車把鑰匙交到了諸伏景光的手裡。
會從警視廳辭職,也是他自己早就心灰意冷了,不想摻和那麼多,和鬆田陣平說了一聲自己今天什麼也沒聽到之後,那人就離開了。
鬆田陣平坐在車裡,默默望著諸伏景光,眼裡隱約帶著幾分心虛。
然而諸伏景光已經沒有力氣和他計較了。
“我先送你回醫院。”諸伏景光歎氣。
鬆田陣平悄悄鬆了口氣,又看了看他的身側:“還有一個呢?”
諸伏景光一愣。
為了忙指紋的事,他都沒時間跟零聯絡,剛才發了消息,也一直沒收到零的回複。
不會出事了吧?
他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另一邊。
經過一天的調查,安室透終於鎖定了墨田區的一家國際酒店。
墨田……默念著這個地名,安室透在心裡冷笑。
二號也是墨田出來的。
這次終於讓他抓住把柄了吧?
他戴上鴨舌帽,雙手捧著一個方形紙箱,慢慢走進酒店裡。
他身上穿著藍色工裝,步伐沉穩乾練,站在前台的接待禮貌問道:“您好,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?”
“這裡有一份阿蘭斯先生的快遞,哦,對了,他的英文名是這個。”
安室透把寫了yousukeArranz的國際快遞單遞給接待:“這是一份貴重物品,需要他本人才能簽收……”
他微笑起來:“能告訴我,他住在哪一層嗎?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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