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如此,就把他的身契拿來,給滿福樓的掌櫃送去。”有婢女有眼力的幫她搬來椅子,沈幼安一甩錦緞裙擺便坐了下去,拄著一隻胳膊靠在椅子上慢條斯理道。
周管事頓時大驚,這,這是要將他侄兒發賣了出去啊。
“奴才不知,這小子犯了何事,縣主要將他賣了去。”周管事強裝鎮定問道。
他此事還仗著沈幼安年紀小,以為她好拿捏。
沈幼安打個嗬欠,滿不在意道:“他在外麵打著將軍府的名號欠了銀錢,自是應該以身抵債。”
說完,又看向周管事:“彆急,你也得滾。”
粗鄙的話從一個世家小姐嘴裡說出,然而在場的除了周管事和那男子,無人不在心裡叫好。
她們可算是不用再被周岩壓迫了,終於有人為他們做主了。
周管事一聽她要處置自己,哪裡還管的上他侄子,看向麵前這個半大的主子,咬牙切齒道:“奴才是受老將軍之命主事……”
“那你就去報官,要麼就等祖父回來自己去說,但是現在,這裡,本縣主說了才算。”沈幼安不想再搭理他,她是縣主她怕誰?
陸文秀在旁插嘴:“不過一個奴才,還是領清楚自己身份才能活的長久。”
她跟著母親學習打理府邸,陽奉陰違的下人她見過不少,但這麼明目張膽欺主的她還是頭一次見。
隻怪將軍府常年無主人,才養大了這奴才的膽。
沈幼安站起身,看向李嬤嬤:“李嬤嬤當初協助母親料理府邸,想必已得心應手,既如此,將軍府就先交由李嬤嬤主事,等祖父回來,自有我來解釋。”
李嬤嬤應是,轉頭吩咐人去取兩人的身契,將兩人拖了出去。
一路上,周岩嘴裡還在罵罵咧咧,一會兒說沈幼安不分青紅皂白隨意發賣下人,一會兒說她囂張跋扈,違抗老將軍之命。
路上一些不明真相的眾人圍上來指著將軍府指指點點。
李嬤嬤皺著眉讓人將他的嘴給堵了上去,轉而看向沈幼安恭敬道:“是奴婢讓縣主費心了,縣主放心,稍後奴婢叫人對外解釋一番,定不讓這刁奴汙了縣主名聲。”
沈幼安無所謂的擺擺手,名聲什麼的,活了一輩子的她倒是沒那麼不在乎。
出去解釋,未免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。
李嬤嬤望向沈幼安的目光滿是慈愛,這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啊。
“縣主在宮中住的可還習慣?”李嬤嬤問道。
沈幼安點點頭,雖然原文並沒有提到過這位原主母親身邊的李嬤嬤,但她對原主的疼愛做不得假。
“縣主過得好,夫人就安心了。”
兩人敘舊了一番,沈幼安轉頭看向一旁的竹青,這丫頭膽量不錯。
竹青本就是原主母親幫原主培養的貼身婢女,兩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。
見自家主子終於想起了自己,頓時眼淚巴巴控訴:“小姐,竹青終於見到你了,奴婢還以為您把竹青忘了。”一邊說,一邊嗚嗚的哭。
沈幼安踮起腳尖,學著原主的樣子,摸了摸她的頭,哄騙道:“沒忘沒忘,快彆哭了,這不是來接你了嗎?”
接她?竹青一臉驚喜的抬起頭:“真的?小姐要帶我進宮嗎?”
一旁陸文秀見此,輕皺眉頭,衝她輕輕搖了搖頭。
皇宮可不是隨便能進的地方,像她偶爾進宮一趟待帶個侍女無傷大雅,但沈幼安如今養在皇後宮中,理應由後宮侍女侍奉,竹青想長久侍奉沈幼安,需得先要皇後點頭。
沈幼安自然知道這一點,但是沒關係,皇後不同意,她就找皇上,檀香雖然規矩,但終歸是宮裡的人,她身邊總要有個知根知底的人吧。
陸文秀見她執意如此,她也不好多說什麼,隻好做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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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了國公府,沈幼安叫檀香教導竹青宮中規矩,自己則單獨去找了陸星河。
“三表哥,三表哥,你想不想賺錢?”沈幼安興衝衝跑進門的問他。
陸星河撥動著桌上的金算盤,頭也不抬的道:“當然想,這可是我唯一的愛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