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淮不再說話,隻是坐下,手覆上那本書,修長的指尖在書封的‘溫’字上輕點。
半晌,他揮手,將冊子扔到角落,道:“沒什麼,回宮吧。”
那本冊子,是溫家的劍譜。
溫家,本是祁淮的母族,現遠居江南一帶。
在賢妃還未入宮時,溫家不過是個江湖上的武術世家,門中雖有弟子無數,可在京中權貴眼裡到底不入流。
而那年祁皇微服出巡,路上遇險,被賢妃所救。
當年花一般年紀的賢妃天真爛漫,不拘小節。
見慣了京都城裡內斂貴女的祁皇很快便被她吸引了目光。
祁皇擔心她知道自己身份後,會遠離自己,於是隻說自己是京都來的落魄公子哥,成功引來的賢妃的同情。
直到後來得知了祁皇的真實身份,彼時的賢妃已經對他情根深種,祁皇也不想委屈她,於是便讓整個溫家散了弟子遷入了京都。
溫家依靠賢妃,很快在京都站穩腳跟,隱隱有與大家族比肩之勢。
再後來,賢妃蒙難,溫家才再次消失在大眾視線內……
想到這裡,祁淮的手不由得收緊。
他的母親從來沒有對不起溫家,是溫家放棄了她。
馬車停穩,祁淮收回了思緒。
他起身下了馬車,並未帶走那本劍譜,甚至沒有看它一眼。
“不用備晚膳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進了書房,祁淮對著福德吩咐道。
福德應了聲“是”,沒有多問,弓著身子,退出了門外,順手關上了房門。
待他走遠。
看著有些空曠的書房,祁淮微歎了口氣,道:“出來吧。”
話落,房梁上齊刷刷跳下兩道黑衣身影,落地無聲。
“屬下見過主子。”兩人齊聲道。
祁淮皺了皺眉:“主子?溫家主當年可是親口說與我母妃斷絕關係。”
趨利而來,避害而去。
他的那位舅舅,當年可是走的十分決絕。
溫焱和溫淼對視一眼,他們知道,小殿下對溫家是有怨恨的。
家主這些年又何嘗不是日夜活在愧疚裡。
溫淼猶豫開口:“殿下,家主當年,也是迫不得已……這些年,家主一直惦念著您。”
惦念我?祁淮覺得有些嘲諷。
對他不聞不問數年,直到他走出冷宮了,他們又‘恰好’這時候出現。
打的什麼算盤當真以為他不知?
祁淮:“倘若你們要說的隻有這些,那便可以走了。”
溫焱見狀,連忙道:“殿下息怒,溫家此次回來,是為了幫助殿下奪權。”
“殿下如今已出了冷宮,難道不想將這些年的屈辱都還回去嗎?”
“如今溫家回來了,再加上您身旁的那位小縣主,未可不能與高家鬥上一鬥。”
他們查過,樂安縣主雖年紀尚小,但背後牽扯的到沈老將軍和國公府。
如今又欲與霖王府的小世子結親,更重要的是她極受皇帝的寵愛。
若是能加以利用,能為祁淮省去不少麻煩。
見他們提起沈幼安,祁淮眸光一冷:“住口。”
“誰允許你們算計她頭上的?”
他們竟敢將那些肮臟的心思打到小姑娘身上。
溫焱一噎,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祁淮閉了閉眼:“罷了,你們回去告訴溫家主,莫要插手我的事。”
說完背過身,不再看他們。
溫焱還想說什麼,卻被溫淼攔住,他對著溫焱搖了搖頭。
溫淼道:“那若是有關賢妃之事呢?”
聞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