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隨意看向隊伍末尾縮著的一位妃嬪:“去看看,什麼東西在那兒。”
嬪妃應了句是,抬腳往沈幼安藏身處走。
順著葉片縫隙看著嬪妃的身型越來越近,沈幼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。
腦子想的全都是,完了完了,這下玩完了。
頭頂的被投下一片陰影,沈幼安下意識抬頭看去。
同頭頂那個年輕的貌美女子直直對上視線。
那嬪妃似乎也沒有想到,冬青叢中竟是蹲了兩個大活人。
瞧著左邊那個,約麼還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抬眼向她看來,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滿都是渴求,同自家那個一犯了錯事就往自己院子鑽的年幼小妹,神色那是一模一樣。
嬪妃心裡頓時軟的一塌糊塗。
皇後半天沒等到答複,表情有些不耐煩,她衝身邊的侍女投去一個眼神,侍女頓時會意,揚聲道:“蘇承衣,可是瞧見了什麼?”
在沈幼安求救的目光中,嬪妃起身,揚聲道:“不知何處跑來一隻狸兒,驚擾了娘娘,臣妾這便將她趕走。”
說罷,彎下腰,裝模作樣的在沈幼安頭頂揮了揮衣袖,似在轟趕:“去,去。”
沈幼安愣了一瞬,似乎沒有想到一個以前素未謀麵的陌生人真的會欺瞞皇後來幫她。
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了,伸手捂在唇邊,細聲細氣的學了聲貓叫,又示意竹青抬手撥動了兩下冬青叢。
隨著窸窣聲逐漸遠去,皇後才緩緩收回視線:“這宮裡的下人也是鬆懈了,真是什麼畜生都能放進禦花園,也不怕衝撞了陛下。”
身旁的侍女立馬會意:“奴婢稍後便替娘娘教訓教訓這夥兒偷懶的奴才。”
高皇後這才滿意點點頭,轉身帶著人離去。
嬪妃不敢耽擱,也連忙跟了上去。
待人都走遠,確保周圍沒了人,沈幼安這才起身,鑽了出來,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裳。
竹青湊過來有些自責的喚她:“小姐,對不起,我……”
沈幼安似乎心情不錯,滿不在意的擺擺手:“這不是沒事嗎?走吧。”
“那雞腿……?”
“加!”
竹青聞言,頓時歡喜的跟了上去。
祁淮在墨陽宮備好茶點,便瞧著沈幼安一蹦一跳的過來。
竹青輕手輕腳的將東西放到地上,福德見狀,忙上前引她去了廂房休息。
沈幼安扯開布兜,指著裡麵滿是塵土的磚塊道:“在曹公公床頭,看到了這些刻著字的磚,我就讓竹青撬了回來。”
祁淮聞言,上前接過,按照順序拚了起來。
他擦淨上麵的灰塵,細細看了起來。
姓曹的那位太監估計是察覺到了皇後欲將他殺人滅口,提前將整件事情的經過都刻了下來。
連帶這之前吩咐給他一些不痛不癢的小事情,他都一一寫了下來事無巨細,任誰看了也知曉其中真假。
祁淮嘴角微微勾起,輕笑了一聲:“正巧,今日我帶人對這馮永威逼利誘的一番,他同意了出場作證。”
沈幼安道:“那人證,物證都有了,我們現在去找皇帝揭穿高家?”
“不急。”祁淮直起身,從懷中取出帕子,慢條斯理的擦拭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。
“倘若我們直接將真相說出來,皇上未必能狠得下心,畢竟高皇後的兒子是他親自教養,說不定還是會選擇息事寧人。”
當初秋獵場,後來的流言,不都是雷聲大,雨點小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