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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臨坐在神都最大的酒肆中,房間是上好的二樓廂房,又臨水。
一旁是一壇上好的郎官清,不過他並未飲下,隻是他手中把玩著琉璃盞,等候著來人。
武思桓登上階梯,看見的便是這一幕,雲臨也算是他的姐夫,是以他並未拒絕這次的邀約,隻是雲臨素來不曾特意同朝中什麼人交好,這讓他感到疑惑。
見他來了,雲臨放下了手中的酒盞,笑著道:“侍郎總算來了。”
武思桓倒也開門見山,“不知高陽郡王所為何事?”他一貫不喜歡迂回那一套。
雲臨望向窗外一碧如洗的湖水,“不過是找你喝喝酒罷了,不必緊張。”
他總算打開那壇酒,替自己與武思桓倒上,說話也如尋常寒暄,“二娘還好罷?”
武思桓點了點頭,“還好。”雲臨飲了一口酒,明明是美酒,他卻隻能品出苦澀。
“那便再好不過了,我最擔心的便是我這兩個妹妹。”雲臨又補了一句。
武思桓不禁有些不耐,“有話不妨直說。”
雲臨複又望向窗外,語氣已帶上些冷意,“你真的甘心一輩子當梁王世子附庸?”
武思桓被戳中心思,“郡王慎言。”
雲臨卻依舊滿不在乎般道:“開個玩笑罷了,不過這裡可是二樓最好的廂房,不會有人知曉此事。”
說完他倒不再朝外望去,隻是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,“我想了許久,聖人已有了春秋,也該從那個位置上退下去了,你說是不是?”
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,竟然被雲臨以如此平淡的口吻說出,武思桓不禁感到心驚。
“郡王之言就不怕我將此事傳出去?”武思桓反問道,他想要掌握一些談話的主動權。
雲臨依舊漫不經心,“你不會的,其實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?聖人隻要退位好好當她的太上皇就好了。”
武思桓的心無法平靜,離開酒肆回到魏王府時,雲綺正坐在案前調香,見他回來了,卻神思不屬,雲綺以為他是累了,吩咐侍女前去點凝神香。
二人坐在一處說話,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雲綺在說,武思桓隻是靜靜聽著偶爾回應幾聲。
武思桓不想將她牽扯進雲臨的事情,是以二人在酒肆說的話他也並未告訴雲綺,不過雲綺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,還是主動問道:“這是怎麼了?”
“無事。”他知道雲綺敏銳,不想讓她看出破綻。
“是為朝堂的事情煩心?”雲綺有些不確定般猜測著道,武思桓呼出一口氣,點了點頭,“是啊,聖人如今的猜疑愈發重了,連我也看不透她在想什麼。”這倒也是實話,雲綺亦是默然,自從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