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走著神,突然聽見熟悉的清脆嗓音響起:“張嘴。”
本該走遠了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折返了回來,陸昭反應慢了半拍,剛張開嘴,一粒梅子已經被推進了唇齒間。
她沒再耽誤,徑直又跑回去,裙擺層層疊疊蕩開弧度——似乎就是專程折回來給他嘗一個梅子的。
陸昭慢慢將梅子咬開。
嘖,好酸。
回了崔府換過衣裳,剛好到了晚膳的點兒。
知窈將剩下的那半包梅子小心藏好了,才去了飯廳。崔司徒和夫人已經等著了,見她露頭,崔夫人重重咳了一聲。
“阿爹,阿娘。”見這架勢,知窈飛快盤算了一下這幾日都做了什麼。思來想去,也就是今日學堂休假,她說了會早些回來,但還是一天沒著家。
還好,不是什麼大事。
“哎,”崔司徒忙不迭應了一聲,“快坐下吃飯吧,今天廚房做了你最愛喝的魚湯……”
崔夫人不動聲色地掐了崔司徒一把,問知窈:“去哪兒了?”
她一五一十地答:“太華寺。”
又補了一句:“陸昭同我一起去的。”
說完又覺得自己補的這句有些多餘。
她出去闖禍的時候,又哪回不是陸昭陪著?
聽到隻是去了太華寺,崔司徒顯然鬆了口氣,轉了個話題:“你叫陸衡哥哥,那陸昭與他乃是同胎所生,怎麼就總陸昭陸昭的叫?”
知窈胡亂點了點頭,坐到自己位子上。
反正這話也不止提過一次,但她就是改不過口來——要她叫陸昭哥哥,還不如叫她啞了算了。
崔司徒也沒再多說,舀了一碗魚湯,還未來得及遞給她,便叫自家夫人截了下來:“去太華寺做什麼?爬樹?”
“家裡的樹是不夠你爬了?”
知窈轉回頭,一記眼刀飛在後頭站著的竹月和丹朱身上。
兩個小丫鬟當即往後縮了縮。
“彆怨她們,好在你沒傷著,不然她們都得挨板子。”
知窈“哦”了一聲,看向崔夫人,軟著聲兒:“阿娘,想喝魚湯,涼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崔夫人歎了口氣,再板不住臉,“就記掛著這麼點東西。”重新給她舀了一碗熱的,放到她手邊兒,還不忘囑咐一句:“彆燙著。”
崔夫人想了想還是氣不過,抬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,“你啊,明年可就及笄了,哪還能一直把你當孩子看?”
“在家裡如何便罷了,你在外頭,多少還是要顧著些。畢竟是女兒家,要及笄了就不能再跟小時候一樣,無法無天……”
知窈一手捂著額頭,另隻手給崔夫人夾了一筷子菜,“女兒知道了。”
崔司徒也跟著給自家夫人夾了一筷子菜,“那也是明年才及笄,還有一年呢,慢慢她也就明白了。”
知窈立馬點點頭。
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