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窈的注意力卻被另一件事分走了。
她在他衣袖間,聞到一股極其濃鬱的脂粉香。
她被那股濃香嗆了一下,而後突然想到了什麼,當即像炸了毛,“你去哪了?”
這種香味,恐怕隻有……花樓裡會用。
陸昭低頭聞了聞身上味道,神色如常,“待得有些久,難免沾上味道了。”
見他承認得這麼爽快,知窈反倒愣了一下。等反應過來,便狠狠踩了他一腳,趁他鬆手將他推開。
陸昭看著她一時隻想笑,“在想什麼?”
知窈沒再看他,硬邦邦道:“陸家家風清正,侯府連歌姬舞姬都不曾有,若是姨父姨母知道了,鐵定扒你一層皮。”
再逗下去,怕是真要信了。
陸昭繞到她身前,“你不是問我假扮陸衡做什麼?這次真的告訴你。”
“我偷偷跟了他一段日子,發覺他隔三差五便會去暖春樓,一待便是一個時辰,行蹤藏得嚴實。”
暖春樓是京中達官顯貴喝花酒的地方,她也知道。
聽了這麼一句,卻反應平平。
陸昭“嘖”了一聲,“怎麼我去不行,聽陸衡去,便沒反應了?”
知窈看他一眼,奇怪反問:“阿衡哥哥去,一定是事出有因。我有什麼好在意的?”
“何況他人已在官場,興許有些應酬推脫不掉。”
陸昭近她一步,微微俯身看著她:“所以,他去是事出有因,我去,你便疑心我是去尋歡作樂?”
他這話問得有些難聽了。她倒也沒這麼想過——隻是她不喜歡那些地方,下意識地不想讓他去罷了。
陸昭看著她的眼睛,讓她的眼神不自覺閃避了一下——他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侵略感,似乎正擠占蠶食著她周身空間。
“還是說,在這種事情上,你介意我,比介意他多些?”
她直覺這個問題背後有深意。所以也沒想著回答,徑直岔開了話題:“你在裡頭待這麼久,查出什麼了?”
說到正事,陸昭眼神沉寂了一霎。
前些日子他發覺陸衡手上查的案子跟朱家有牽連,便多留了兩分心——朱家的支持對太子還是有些用處,皇後娘娘也一直屬意朱家女為太子妃。
那段時日,陸衡身邊的人身上總帶著血。他問了陸衡,卻也問不出什麼。
所以他才決定跟著陸衡,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。
這一跟才知道,原來那暖春樓,現在是握在陸衡手裡。
看陸昭沉默下去,知窈大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