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著日頭西斜,
二喜把衣服收了,又把牆角跟的大黃的繩索鬆開,
端著飯放在了大黃的麵前。
“今天沒有肉骨頭,等我過幾天把衣服賣了再給你稱骨頭。”
大黃親昵的蹭了蹭二喜的腳背,“嗷嗚”一聲。
乖乖的搖著尾巴低頭吃飯。
大黃是小宋前不久從部隊裡要回來的退役軍犬。
他們這地方人煙少,加上這段時間農忙,
最熱的正午出不了工,
團裡麵會安排農場的人早點吃完晚飯再去勞作一兩個小時,等到徹底天黑才會回家。
也是前不久發生了一件怪異的事,讓小宋起了疑心,這才從部隊裡要了大黃來。
之前家裡就時不時的丟菜,她還以為是老鼠或者是附近的黃鼠狼偷的。
但前不久開始丟衣服,丟的還是她的貼身衣物。
她把這事兒跟小宋說了。
小宋急急忙忙就去營地裡要了大黃回來。
從那以後家裡就沒有在丟過東西。
大黃個頭不小,往門口一站威風凜凜。
村裡人現在都不敢往這處經過,生怕被這野狼一樣的大狗狗咬一口。
其實大黃不隨便咬人,隻有威脅到主人的生命安全的時候才會發出警告聲。
而且大黃狗腦子聰明,什麼指令都聽得懂,自從來了家裡後,二喜多了好多樂趣,起初還之把大黃當做看家護院的門衛,
後來漸漸發現大黃不止神俊忠誠,更有好玩兒的一麵。
它喜歡跳泥坑,還喜歡玩兒自己的毛線球。
誰能想象的出這樣一個大狼狗,挽起毛錢球來將自己捆成一團的樣子?
漸漸地,二喜照顧大黃更加用心,
就跟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樣,
有時候就不禁會想,這要真是個孩子,那照顧起來肯定更有勁兒!
要孩子的欲望就越加強烈……
到處一打聽就打聽到了這位半山腰的龍教授。
二喜牽著大黃從山腳下往上走,記得新修的牛棚不遠,那處還經常有懶漢出沒,
不過她身上帶著斧頭,還有大黃。
二喜不怕。
走到新修的牛棚時,天還沒黑,
她壯著膽子去敲門,
“請問龍教授在嗎?”
屋內安安靜靜的。
這兩年,下放的黑五類越來越多,到農場這邊改造也越來越多,他們村子都裝不下了。
就在這個半山腰修了好一個牛棚。
她倒不是排斥黑五類,所以才晚上來,隻是能省掉的麻煩就省掉。
又敲了兩遍,木門才從裡麵打開,
“請問你找誰?”
入眼便是一個穿著灰色褂子,帶著黑框眼睛的中年婦人,背微微有些佝僂,儘管現在已經是夏天,可依然穿著長袖。
比村裡麵牛棚那對夫妻看上去要滄桑多了。
二喜說明了來意,還把自己提過來的糧食遞過去,
“我身子不好,年級也不小了,就想給我男人留下一子半女,龍教授您給看看。”
龍教授沉吟了片刻,望了望二喜身後,見她是一個人來的,側開身子讓她進去,
“坐下,把手伸出來我看看。”
龍教授是京市國字號的中醫教授,就因為兒子學得是西醫,還出國留學就被打成了黑五類。
她跟丈夫來這地方已經半年了。
確實幫助過幾個村裡的婦女調理身子,她們通常會給些糧食,花生,玉米來做報酬。
今天這位倒是實誠,背了滿滿一大袋,得有十斤了吧!
龍教授扯開袋子瞧了瞧,全是上好的精細麵粉。
下足了本錢。
看來身體是有大毛病。
龍教授問了幾個關於二喜小日子的時間,長短,顏色的問題,又仔細查看了舌苔,麵色。
最後才到切脈。
“哎……”
隨著她的一身長歎,二喜的心都揪在了一起,
“教授,我是不是問題很嚴重,沒關係的,你實話跟我說,要多少糧食都姓,麵粉地下我用小袋子裝了一包肉乾,你要還需要彆的,跟我說,我一定給您弄到……”
“我能吃苦,多苦的藥都行,也能紮針,我不怕疼的……”
“真的,教授,您就幫幫我吧。”
二喜紅著眼眶,像是一頭無路可走的麋鹿,幾乎是用祈求的聲線在說話。
龍教授又重重歎了一口氣,
“你才多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