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刃向後劃去,韌嫩的魚腹被拉開一條敞口,臟器接連滾出,血染紅了案板。
沈清遠麵無表情,一點一點將流出的臟器掏空,丟進垃圾桶。
她上一世是不會做飯的。彆說殺魚,她連廚房的東西怎麼用都不知道。
現在她仍然不會做飯,但殺魚,她無師自通。
陳越站在廚房門口,望向沈清遠捏著刀盯著魚的背影,眼神劃過案板上滿溢的血跡。
他手裡捏著一張心理醫生的名片。之前去警局錄口供後,警察說強烈建議沈清遠去看一看心理醫生,做一下心理疏導,畢竟一般人遇到那種事,多少會有些影響。
沈清遠一次都沒去過。
他想要上前,又控製著自己停在了原地:
“白善寧的電話從上飛機那一刻起就停用了,在A國的號碼是沈董安排的,沒有人能查到。”
“周淵這兩天一直在找她,和她的母親。”
沈清遠慢慢轉動刀,用刀尖對準魚眼:“轉移白善寧養母的時候,周淵不知道嗎?現在才來找?”
還不夠用心。
係統說周淵已經愛上白善寧了,隻是他自己不知道,或者說不想承認。
畢竟原著裡,沈清遠昏迷兩年後重新出現,也掀動了周淵和白善寧之間的信任危機。
她沒有兩年可以等,她隻有半年。
白善寧對她來說唯一的用處就是拿捏周淵,她不能對不起她花的那些錢。
啵,一聲。刀尖刺破了魚眼,透明膠狀物在刀刃的挑弄下漏出來,和案板上的血融為一體。
她漫不經心地用兩根指頭捏著刀柄,任由刀左右晃動。
看來還得再添一把火。
陳越盯著她手裡那把搖搖欲墜的刀,心驚肉跳,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傷到自己,忍不住上前兩步。
然而還沒等靠近沈清遠,就聽刀刃重重砸在案板上,刀尖沒入木案,刀身顫了顫,立了起來。
他腳步驟然頓住,身體僵硬著繃緊。
片刻後,他將心理醫生的名片放回口袋,再緩緩後退,重新站在廚房門口,與剛才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沈清遠這才從案板前挪開,慢條斯理地脫下手套,洗了手,捏著剛剛卸在水槽邊的尾戒,轉身向陳越走來。
像是看不見陳越發紅的眼圈和抿緊的唇瓣,她帶著笑意將尾戒遞過來。
陳越接過,輕柔地托起她的手,屏住呼吸將戒指推送回她纖細的小指,微不可見地舒一口氣,臉上也恢複了幾分血色。
沈清遠抬手將他落在眼前的碎發撥開,聲音舒緩有力:“我知道你是擔心我,但你最了解我了對不對?”
“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。”
陳越低頭,喉嚨裡飄出一個“嗯”來。
“清蒸了吧,回國後就沒有吃過你做的清蒸魚了,做飯阿姨沒有你做的好吃。”
陳越的臉色徹底回溫,繃著下頜忍住喜色,卻還是在上揚的尾音上漏了心情:“好。”
*
拍賣會場,金碧輝煌。
商圈最喜歡辦這種慈善拍賣會。各家拿出自家一些不輕不重的物件來委托,有特殊意義的就自己加價拍下搏個美名,沒有特殊意義的就給那些想巴結自己的人一個機會。<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