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子興一陣眩暈,他啞著嗓子,目眥儘裂:
“老子供她吃供她穿,讓她當了幾十年的闊太,她居然耍老子?!”
“她那裡還有2%的技術入股,加上我的3%,足足5%的股份!都去哪了?!都他媽的去哪了?!”
律師的眼神中終於帶了點兒憐憫:“在事發前一周,剛剛轉手給沈清遠。”
黃子興徹底崩潰,慘叫著撲向律師。警察迅速衝過來將他摁倒,提前結束了會麵。
他大哭著,咒罵著,如同一頭被燙了毛的死豬,蒸騰著熱氣,被警察拖出會麵室,一轉頭,正看見許彬也被拖著出來。
兩人對視一眼,互相咒罵起來:
“操你媽的黃子興!遇到你就沒好事!都他媽是你!要不是你,我現在就是榮光的董事長!”
“去你大爺的,狗娘養的小賤種,如果不是你,老子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?!”
砰砰兩聲,一人挨了幾棍,直打得兩人頭暈目眩,山珍海味養起來的厚膘上騰地浮起赤紅的山棱來。
“不老實是吧!都關禁閉去!關到老實為止!”
*
一審判決很快下來,黃子興和許彬因故意殺人未遂,判處有期徒刑兩年八個月,緩刑三年。
而那個罹患癌症的司機,早在他們被關押期間身亡了。
黃子興走出看守所時瘦了一大圈,他也是五十好幾的人了,過了幾十年的富庶生活,哪裡還撐得住看守所的清湯寡水?原本肥碩的臉頰愣是凹陷了下去,麵如菜色,眼神呆滯。
直到冷風像一個巴掌抽在他臉上時,他才有了點兒實感。
和他一起出來的許彬擺弄著手機,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,不是被拉黑就是被掛斷。曾經的狐朋狗友全部避之不及,親戚也都跟著許老和他斷絕了關係。
“嗬嗬。”黃子興扭頭呲著黃牙笑話他,“大少爺,還狂麼?”
許彬上去一腳踹在黃子興胸口,將他掀翻在地,不解氣,又一腳踹在他臉上,看著黃子興吐出一口血沫和兩顆牙,才收了手。
“呸!”他往黃子興身上吐了一口,陰惻惻道,“你以為我是你?我是許家唯一的兒子,許家不給我還能給誰?”
“等著看吧,我遲早拿回我的東西!”
說完,大步流星往遠方走去。
“瘋了,嗬嗬,瘋了。”黃子興從地上爬起來,吞了口血,用僅剩的錢打了一輛出租車。
在看守所時,他最終還是簽下了那份離婚協議書。前妻蔣韶成連等他從看守所出來都不願意,迫不及待提出了訴訟離婚,他如約得到了那套房產。
他在小黑屋裡想過了,當年環境那麼差,條件那麼艱苦,他都能從無到有,做到集團董事。
現在他雖然沒了錢,但還有經驗和人脈,隻要有點啟動資金,很快就可以重振雄風!
他決定先把離婚分的那套房產賣了,先把公司注冊起來,再逐一去找那些老夥計。
正這麼想著,出租車停了下來。
這套房產他幾十年都沒回來過了,光是回憶路線都費了不少工夫,不過好在這麼一溜達,反而發現小區配套很好,再一查,這裡的房價早就翻了好幾番。
他喜不自勝,一邊咒罵著蔣韶成,一邊盤算著這裡的房產能賣出多少錢,樂顛顛兒地走上樓。
隨後笑容僵在臉上,慢慢裂開來。
他房子所在樓層的牆上,地上,天花板上,全都被潑了紅油漆,寫了無數駭人的諸如“殺人犯”、“去死”、“死肥豬”、“人渣”的字樣,一層摞著一層,映入眼簾全是刺目的紅。
一梯一戶的設置給了那些塗鴉的人創作的空間,他猥瑣的照片被打印成大字報貼在牆上,臉部被p成和男人臀部緊密相連的樣子,還滿臉的享受。
最令他接受不了的是,電梯門被貼上了大幅貼紙,左邊是他的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