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願客氣地將人送到大門外。
樓征住的房子是那種農村自建的小洋房,去年年底才蓋完工的,剛開始甚至隻是兩間瓦房,祝願毫不懷疑,倘若他們之間不是她每周五過來,而是他定時回去,那麼他估計會一直湊合著住下去。
樓房背後有個小花園,因為祝願喜歡養花。剛開始擔心沒人打理,她隻種了幾盆好養活的多肉。直到有次鄰居給她送了兩盆杜鵑花,那是個熱情的本地中年婦女,盛情難卻,她隻得收下。
不想要這花其實主要也是怕糟蹋了人家的好意,杜鵑是出了名的嬌氣,澆水量過多過少都不行,又要通風且容易感染病蟲。樓征工作那麼忙,怎麼可能顧得上,祝願臨走前真的是抱著讓其自生自滅的念頭,沒想到第二周來這花還活得好好的。
剛開始她隻覺得這花還挺能撐,直到第三周,第四周。
再到第五周的周六傍晚,樓征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,祝願當時剛把後花園的杜鵑搬進去,正坐在二樓隔間乘涼,視線對上,他這才反應過來當天是周末,“忘了你在家。”
說著又轉身出了門,獨留不明所以的祝願看著大雨滂沱中那道濕透了的背影。
而這個疑惑直到一個月後才得以解答。
那晚,鄰居家擺了升學宴,祝願和樓征也到場祝賀。
忘了是誰誇讚鄰居家的杜鵑養得實在好,調侃著說要來取取經,話題就是被這麼勾出來的。
鄰居笑著說有啥問題儘管來問,“祝老師家那兩盆也養得也很好,樓總就是照著我教給他的方法養的。養花有啥難的,哪有用心還做不成的事情。”
祝願聞言愣了愣,隨即偏頭看了眼身側專心烤串的樓征,篝火燥熱,又逢灼日,他額間還冒著細汗。手裡的羊肉串幾次也沒能下口,樓征從頭到尾都沒接話,分心留意到她這邊,抬手拿了她手裡的羊肉串,咬掉上麵的肥肉後才又遞了回去。
“吃吧。”
祝願抬眼衝他笑,“謝謝。”
一低頭卻倏忽鼻頭一酸,樓征就是這麼個人,哪怕做到十一分,也不會提及一分。
*
祝願剛把行李收拾好,樓下傳來門鈴聲,她又下去開門,是樓征提前給她訂的晚餐,都是她平時愛吃的,不過祝願沒什麼胃口,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了。
想著回房間躺著刷會兒手機,結果聽著播客又睡了過去。再醒來時,天色已經全黑了,手機的播客早就被人關了,還貼心地充上電。祝願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,又拉開抽屜,下意識就開始數,整整十盒。
這男人慣來是吃不得虧了,看來上周的失誤讓他一次就長記性了。
上周五學校放假,祝願周四就過來了,正要進入主題時,樓征才想起套還沒補上。
關於孩子的問題,他們之前談過。祝願的態度很明確,工作三年後才會考慮這件事,樓征表示尊重且執行。後麵但凡遇到催生的情況,樓征將責任一概攬了下來,表示是他想先緩兩年,等事業穩定下來再說。
祝願出了房間,書房的燈亮著。
她敲了下門,“進。”
樓征坐在電腦前,在祝願講來前就閉麥摘了耳機,這房子的隔音不太好。
“醒了?”
祝願點頭,“在開會?”
樓征衝她抬了抬下巴,示意她去沙發上坐,“五分鐘後結束。”
“你繼續。”
她說完就依言過去坐下,樓征這才開了麥,視線重新落回電腦屏幕。
祝願杵著下巴望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