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 09(2 / 2)

還有她的生日,結婚紀念日的詳細日期,所有有關她的一切他都記了下來。

祝願安安靜靜地看完,將手機輕巧地送回他的掌心。她在他麵前總是這樣,永遠都是溫和恬靜的,這也是樓征選擇她的原因。

這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,兩人甚至都不曾言說半句。

直到深夜,久彆重逢,樓征籠著她幾番糾纏才算結束,祝願偎在他懷裡假寐,輕聲開了口。

“那個文檔你給幾個人做過?”

屋內溫存尚在,樓征低頭吻了下她的唇,“就你一個。”

說完又將祝願籠在身下,欲望回升,氣息再次侵略,“彆人沒這待遇。”

祝願就是在這時候下定決心的。

*

生日那天,宜賓早上下了點雨,轉眼就又是一個豔陽天。

樓征去停車,祝願站在店門口等他,是一家古風式設計的餐館,有點像之前去過的江南園林,她抬頭看了眼牌匾。

橘子洲頭。

有時候,真的是天意如此。

餐館內全是中式家具,像是為了點題應景,每張餐桌上都放了一小筐橘子。

兩人安靜地吃完飯,祝願說想再坐會兒,樓征讓服務員撤了席麵。

編筐裡的橘子黃澄澄的,個個喜人。祝願隨手拿了一個,如同多年前那個夜晚,她將橘子剝開遞給他,樓征以為這是讓他幫忙嘗,往嘴裡放了一小瓣。

祝願問他甜不甜。

“挺甜的。”

祝願忽然笑出聲來,看到店門的時候,她是真的猶豫過。

賭他要是想起來,她從此放下鬼迷心竅,就這麼一條路走到底。

“樓征,你上次答應了要幫我實現生日願望,還算數嗎?”

樓征:“當然。”

祝願曾設想過數次到底要怎麼開這個口,最後還是用了最直白的話術。

“樓征,你能不能和我離婚?”

*

那天過後,樓征嘗試聯係過祝願好多次,可打出去的電話仿佛沉了海底,連個水花都沒起。

最後的結局是——

26歲的祝願第一次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得償所願。

從民政局出來,樓征提議送她,祝願沒拒絕。

車上,他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。

“為什麼非要離婚?是因為你之前和林知許說的那個遺憾嗎?你後悔沒有嫁給愛情?”

祝願聞言愣了許久,原來那晚他聽到了。一側頭,與他四目相對,眼眶止不住地泛紅。

“我很久之前親手剝開了一個橘子,特彆酸。酸到讓人難以下咽,可是我不甘心啊,於是又繼續剝開其他的橘子,還是好酸。我想或許橘子天生就該是酸的,等我後來終於適應了吃酸口的橘子,卻意外發現原來橘子還可以是甜的,可是我知道我永遠都嘗不到橘子的甜味。”

祝願說完就下了車,也不管他有沒有聽懂。

那半籮筐橘子被劉姐做成了果醬,祝願拿它來配吐司,味道很好。可越往下咽,就越發現,加了大半罐糖才熬成的果醬,早就沒了橘子原本的味道。

樓征幾次提出想和她談談,可到底要怎麼談呢?

那晚她躺在他懷裡,確定他安睡後才敢拿起手機點開瀏覽器,上麵說夜皇後的花語是:神秘,珍貴,至高無上。

屏幕熄滅,祝願在黑暗裡無聲地流下兩滴眼淚。她自以為看透了他這個人,卻忘了沒有讀懂那顆心。

她愛他,卻什麼都沒做。

而他不愛她,卻做了所有。

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站錯位,早就理不清了。

於是祝願決定,從此不再吃橘子。

*

辦完離婚手續後,樓征回了西渠。前些天都耽擱在宜賓,公司的事情早堆積成山。熬了三個通宵才把進度趕了回來,本想回家補眠,可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祝願訣彆的背影。

他們結婚三年,他自認待她很好。她說希望他能給她一生無慮的生活,他竭力做到,期間從未出過差錯。

哪怕和蘇杭熱戀時,他也從未做到如此妥帖。

前些天他就一直在回想,到底哪裡沒讓她滿意?她又到底是什麼時候就存了要和他離婚的心思?又為什麼不曾露出過分毫的破綻?

記憶裡祝願一直都是個溫和的性子,他們在聚會上見過幾次麵。哪怕旁人嗨上天去,她也總能不吵不鬨地待到結束,再施施然地起身離開,仿佛隻是順道過來沾點煙火氣。

樓征手背抵住額頭,想了許久也沒能得出答案。

倒是想起了對她印象頗深的那次。

那晚,他剛和父親吵完架,原因是父母覺得他年紀到了,希望他能先成家,再立業。那陣子西渠那邊剛啟動,他忙得腳不沾地,本就窩著團火,在餐桌上就頂了回去。

恰巧接到林誌遠打來的電話,反正這家也回不去,索性就去了。樓征坐了會兒又嫌屋裡太悶,走到廊台點了支煙。

剛籠上火,露台那邊傳來聲響。

輕輕柔柔的,能聽出幾分醉意,“就嫁個有錢人吧。”

樓征循聲望去,竟還是個認識的小姑娘。然後就聽到她又補了句,“最好是個長得帥的有錢人。”

他沒忍住笑了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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