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. 心似雙絲網纏繞(2 / 2)

他似乎有些緊張,但是脊背挺得很直。

衛玠在紫檀藤心圈椅上坐下,靜默了許久,指腹按在冰涼的桌麵上。

“碧山,今日之事,你是如何想的?”

“是屬下失了分寸,沒能管好下人。”碧山斟酌著開口。

“是一時失了分寸,還是一直失了分寸?”他的語氣驟然淩厲,很有威嚴。

碧山連忙跪了下去,咬牙道:“公子,我......”

“你覺得她配不上我?”衛玠打斷他的支吾。

碧山瞬間將話收住了。這話他不能說。

衛玠歎了一口氣。

“你跟在我身邊十幾年,所以最明白我的心意。”

“但是連我自己都摸不清,我對她是什麼情感,你又是如何擅自揣度的?”

碧山聽了此話一驚,腦子裡隻是混混沌沌的,一口痰卡在喉嚨裡,他說不出話。

“剛開始,我的確不滿這樁婚事,也......不滿意她。”衛玠說,“但這不代表我任由你折辱她,我與她可以鬨可以吵,但這都不乾你的事。你明白麼?”

一道熱汗從碧山眼角流下,他最忠心,也最傷心。竇綠瓊是老夫人硬塞給公子的,所以他要讓所有下人都知道,公子不認可她,絕不會原諒老夫人。難道他錯了麼?

“如何彌補,你知道該怎麼做。出去吧,這次饒過你。”

是他的搖擺猶疑,給了碧山錯誤指示。

衛玠想,或許在去哄生氣的妻子之前,他須得弄清楚了,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意。

夜深,不知何時刮起了風。

呼啦,呼啦,壓倒一樹榴花。

緊著而來的是密集的雨點,啪啪砸在地麵,濺起一個個小水坑。塞喇在雨裡奔行,身後是追趕的腳步聲,當火把穿過小巷時,他竭力地縮擠了身體,躲進一個水缸。

西南海島來的野蠻子,沒有一個水性不佳的。

閉氣一刻種,確認那些人都走遠了,塞喇“嘩”地一聲從水裡冒出頭,狼狽離開。血被雨水稀釋,拖在腳後,蜿蜒出一條漫長的痕跡,像死去不久的蛇。

黝黑的皮膚近乎完美地融進夜色裡。

風呼嘯著,震響窗牖。偶有一道白光閃過,照亮室內。

衛玠夜不能寐。

臨走時,擷月說,娘子今日身子不便,請公子暫且在書房歇一晚。

他開始還沒明白,而後才反應過來,或許是姑娘行經,身上見血。

世上男子大多忌諱經血,將之視為不潔之物,損害陽剛,招致災禍,故能避則避耳。

年少時,衛玠曾輕嗤,不過是鼠輩之人害怕未知物,捏造出來的話罷了。否則,若女子生理之血有如此大的威力,怎麼一到男女比較的時候,又言女子柔弱?

而如今,衛玠隻是擔憂。他原先不了解竇綠瓊,不知她會不會很疼,身子是否虛弱?是否須得夫君安撫?

男子輾轉的修長身影倒映在書房的竹木曲屏上,忽而一道驚雷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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